陆渐说了，那圆脸妇人，示意二女上前。周祖谟乃是风月老手，放开四肢，任

“怎么没买卖？”罗小三笑“周老爷新近勾搭上一个倭，想给她赎了，带回去小老婆。你说，这算不算买卖？”

那妇人一呆，又关上门，半晌方，说：“龙崎大人有请。”周祖谟咧嘴一笑，当先内，门时还手脚，在那妇人上摸了一把，惊得她后退两步，低声咒骂。周祖谟左右听不懂倭语，装聋作哑，扬长去了，陆渐跟在后面，却连挨那妇人几个白。

咒骂间，二人被领到一所小厅，那圆脸妇人一拍手，来两名年少女，着短衣，眉清秀。那妇人：“请二位更衣。”

料是买卖顺畅，周祖谟甚是心宽，每晚都与众海客去楼寻，黄昏上岸，凌晨方回。陆渐则苦练十六相，渐渐贯通，只是远未达到鱼和尚所说的“化尽相态，仅存神意”的地步。

只听那妇人：“你们找谁？”陆渐一怔，却听周祖谟：“小陆，你告诉她，我们来找龙崎先生。”陆渐说了，那妇人疑惑之。周祖谟忽地取一大块银，到她手里，那妇人怔了怔，退后关门。

那曲廊十步三折，穿行其间，难辨东西，时见山石嶙峋，池沼溶溶，睡鹤惊起，寒凫飞渡。周祖谟不禁骂：“这狗倭寇倒会享受，竟把苏杭的园林也搬来了。”

周祖谟不料寻了个廉价通译之外，更白赚了一个细账房，端地喜不自胜。次日夜时，细问陆渐，知他是被人挟持来倭，不由一拍大，骂：“他***，定然是狗倭寇的好事。”

两人立了半晌，那漆门忽又敞开，那妇人门鞠躬：“对不住，龙崎大人问有什么事？”周祖谟听了通译，举起手来，嘴里发砰砰砰的声音。

他见陆渐懵懂，一拍他肩，笑：“你有三两银的佣金，要不老爷带你去逛逛，挑一个中看的儿开荤？天南海北的窑儿我也见得多了，唯独这倭国的还没见识呢。”周祖谟一介人，兴致一来，大谈生平艳遇，聊得兴起，心大动，见陆渐不去，便另叫两个伙计，上岸快活去了。

陆渐不由奇：“周大叔既然如此痛恨倭人，怎会来倭国买卖？”周祖谟皱了皱眉，神颇不自在，左顾而言他：“那些臭小呢？难不成又去逛窑了？”

他以倭语问明行情，如实告知周祖谟，周祖谟权衡之下，再选择易。其间，陆渐又代他计算得失，两日易下来，斩获颇丰。

周祖谟笑骂：“死猴儿，尽会虚乌有，损你老。但说起来，那些倭婆叽里呱啦的，也不知多收了老的过夜钱没有。陆渐你今晚去了，定要给我明白了，省得大叔尽些糊涂钱。”

笑。攀谈之下，陆渐才知这紫袍汉姓周名祖谟，闽北人氏，以往海，去的都是南洋，来倭国却是一次，正愁没有合适通译。找了几个，要么要价太，要么华语疏，言不达意，难得陆渐送上门来，解了燃眉之急。

一行人吆喝笑闹，行了一程，转一个小巷，巷内昏暗幽，檐角风灯摇曳、珠箔飘转，映得众人的面孔忽明忽暗，巷里气息颇是污浊，得化不开的脂粉气混合了一奇特的腐败味。两侧的小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偶尔能从门间瞧见一张素白如绢的脸。

周祖谟笑：“让你去，不是逛窑，而是通译。”陆渐：“通译什么？有买卖吗？”

陆渐但觉奇怪，却见周祖谟走到漆门前，敲了几下，漆门打开，一张敷满白粉的妇人圆脸，左下一粒朱砂小痣，分外惹。

走到巷尽一扇漆门前，周祖谟止步：“你们在附近守候，我跟小陆去。”众人一反嬉笑神态，肃然转到檐下。

陆渐吃了一惊，周祖谟听了通译，笑：“这些倭人倒也谨慎。小陆你告诉她，更衣不必，若要搜，大可搜来。”

陆渐曾随宁不空过账房，尾张一国的财，大都经由他之手，是故这一船货，仔细想来，竟也不算什么。

众海客你一句我一句，尽拿楼中的勾当说事。陆渐听得面红耳赤，作声不得。周祖谟却不容他多想，连唬带哄，拖他上岸。

这一日傍晚，周祖谟忽：“小陆，你今晚随我们去吧。”陆渐吃惊：“我可不去。”

周祖谟大约占了便宜，心中喜，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颇有些不着边际。陆渐笑笑，问明他一行贩来货，却是绸缎茶叶、瓷药材，还有若玉石。

次日，陆渐又和周祖谟上岸易，将存货卖了七七八八，再觑行情，低价购硫黄、苏木、刀扇、漆等东瀛土产，打算运归中土。

片刻人去船空，仅留三两个护卫照看货，闲极无聊，聚在舱中赌钱。陆渐一贫如洗，自然无人叫他。陆渐无所事事，想到所学的“十六相”，尚有四相未能练成，便自到船尾苦练，夜方告成功，心：“大师说的三十二相，我只学了一半，却不知另一半上哪儿学去？”想到鱼和尚，思念之余，又觉黯然。

陆渐：“却不是倭寇，劫我来的是唐人。”周祖谟：“那就是假倭了，他祖宗，哼，这些狗汉的祖宗怕也没脸见老。”

漆门虽小，门内却别有乾坤，方一门，便见回廊曲，围着一簇及两丈、七孔八窍的峻峭湖石，回廊四角，朱灯转，映照奇异卉，香幽幽，弥漫中。

陆渐一瞧，果然不见了几个船工，便问：“逛什么窑？”周祖谟瞧他一，古怪之，嘿嘿笑：“逛窑么，便是去女人成堆的地方，钱挑上一个，跟她大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