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你不要小瞧人？”谷缜冷哼一声“我虽无劫力，但不比你差，潜到全无困难。难的是，游回来有些乏力，但也无须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陆渐再次下，离那又近了一些，但见幽蓝光中，修长黑影纵横织，匆匆来去，正是群鲨游弋。过得片刻，他但觉气促，扯动绳索，游回潭边，谷缜系上绳索，未潜，陆渐关切：“谷前辈，你别太勉，若是气，上扯绳。”

海一如既往，寒刺骨，海的颜却随着陆渐上升，渐次明亮起来。陆渐不禁生一破壳重生的觉，

谷缜笑：“如今计算时日已无问题，最叫人为难的是，你我须得潜过那条，去礁石，窥探鲨群的动静。”

双手附有劫力，只需明白脉理，知经脉运转，十分容易，不消三四个时辰，便即学会。

陆渐喜：“什么妙计？”谷缜：“咱们将衣尽数撕成细条，结成一条长索，一系在下的人腰上，另一人则执了另一，留守潭边，下之人若要潜回，便扯长索三下，潭边留守之人知觉后，用力拽索，助他一臂之力。”

“据我推测。”谷缜沉“投喂鲨的当有两班人，一班海捕鱼，二班则到鲨池投，替而行。但两班人捕鱼的渔场不同，来去耗时也各不相同，是故一班申时投，第二班却须得酉时前后，才能赶回鲨池。抑且两班人要么船只不同，要么捕鱼的能耐各异，第二班捕鱼较多，鲨鱼每次都能多吃半刻工夫，此时若走，凭添几分胜算。所以我们明日申时三刻动，仍是一人潜，一人留守，一旦瞧见投开始，便扯绳索四下，召唤留守之人。”

一时间，两人番，查探鲨群动静，约摸申时左右，陆渐下，忽见幽蓝景明，除了几丛海藻缥缈摇动，鲨鱼影许久也无，不觉又惊又喜，扯绳返回。

陆渐怒：“你才是个娘儿们呢。”当下两人脱了衣，撕扯成条，结成一条十来丈的长索。陆渐将鱼和尚的舍利，用布缠了，挂在颈上，他自恃劫力护，一意当先下，顺下潜，果然比逆而上容易许多，但离那尚有数丈之遥，绳索便已放尽，陆渐遥见光幽蓝变幻，却无法看清鲨群动向，当下转，连扯长索三下，谷缜知觉，将他扯回。

谷缜听了，也潜瞧过，方：“果然是申时投，但时辰甚为短促，我方才游回，那鲨群已回来了。前后不到两刻工夫。若要逃走，颇有不够。”

陆渐叹：“这可难了，我凭借劫力，或许还能一来一回，但你没有劫力，怕是不成。”

是夜，二人想到次日冒险，都是辗转难眠，各自手脉搏，谨记时刻。次日申时三刻，陆渐当先，方到，未用双瞧看，双手便觉鲨鱼正纷纷掉尾，向海面去了。情知投开始，当即力扯绳索四下，当先冲，升向海面。

陆渐犹豫：“如此岂不赤条条的。”谷缜笑：“两个大男人，黑咕隆咚，怕个什么？嘿嘿，你若是个娘儿们，这法倒有些麻烦。”

两人沉默半晌，谷缜：“须得再瞧一瞧。”次日二人继续查探，不料这一日酉时方才投，令二人大为困惑，但第三日又回到申时，第四日则又转为酉时，第五日再转为申时。

听陆渐说罢，谷缜沉默半晌，忽地寻了一枚尖薄石块，将满长发齐截下，中笑：“发啊发，你辛苦长了两年半，我正嫌你太多太长，不想今日机缘巧合，竟能派上如此用场。”他拖腔拖调，一番话说得如唱戏文。陆渐听了，不禁大笑，也将发截了，合二人发，又编了四丈长一段绳索。

谷缜微一默然，忽地笑：“你放心，我大事未了，决不想逞能送命。”当下潜中，约摸过了一刻工夫，便扯绳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