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仿佛听着的，是自己的未来，华璎手心沁了冷汗，怯生生地问了一句——生怕听见的是不好的结局。

“是啊。师父一来，看见她这般不顾一切的势，知怎么劝也是无用，当即就制住了她，着她喝下那药去！”华清轻轻说着，声音渐渐由波澜不惊变得尖锐凌厉，仿佛染了当时那样疯狂惨厉的气氛。

说到这里，火折已经灭了，石中刹那间一片黑暗。而大师的声音，依旧在黑暗中缓缓响起，冰冷如：“她啊……招招无情，不带一丝留恋。不知是因为她剑法真的大成了，还是最后关那个男下不了杀手——反正到最后，她一剑刺穿了昔日情郎的。”

“最后知无望，在陷药力发挥的恍惚中时，那个女弟忽然抓着剑锋回过手来，用剑划破了自己肩上的肌肤，将名字刻在自己的上……她要记住他，她宁死都不要忘记！”华清的手用力地抓着那些刻痕，几乎将纤细的手指折断在石上，她的声音渐渐了上去，犹如乌鹊夜啼。

火折映照着石，上面的痕迹过了十多年，依然看得一斧一凿之间的凌厉。

——如果她不从，静冥师父会不会如此对自己？

”

还是没了……什么都没了……那样用尽了毕生恋写下来的名字，仿佛写在沙滩上一般，来去之间，宛如从未发生。

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冰凉的石，十五年前的斧凿痕

沉静了一会儿，华清继续说了下去，终于不再情绪动，然而声音却带了些萧瑟悲凉：“那个女弟没有能照原定计划下山去找那个恋人。几天不见她的消息，那个男便自己找上了白云。然而，没想开门来的便是她……”

“也幸亏那个人武艺绝，在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没有毙命——只是抱恨而去，从此心灰意冷，有为之年而绝迹于江湖。”大师的声音低了下去，过了半晌，方“就是到了如今，每一年伤势便要复发一次，这折磨只怕是要至死方休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的慨和惋惜，与她的年纪大不相合。华璎想，大师恐怕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吧？这里每个人，都是安安静静地各自修心养，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清静安闲，然而内心里多才能见底，却是无可猜测的。

“啊？！”终于忍不住，华璎脱惊呼了一声，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声音微微发抖。她不知自己为何有如此惧怕的觉……即使是在这个偏僻冷的石中，听到这样的事情，未必能让她到从心底漫的寒意。

“很惨。”华清的回答却是简短的，仿佛需要平定一下心中的振。然而那样一句简短的概括，却让华璎的心蓦地沉到了万丈渊，心中一片冰冷。那般惨厉的故事……十多年前发生在这个寂静冷僻的石窟里。恍惚间，夜风中她似乎听到了当年那个女弟绝望的哭声和喊声，幽幽远远。那是一个被生生扼杀的灵魂，依旧在不甘心地呐喊。

“那么，她便是在这里静思了一夜么？”在火折一明一灭的光中，华璎的陡然也黯淡起来“她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华清轻轻叹了一声，摇摇：“这个女弟和现在的你有一相似，她的资质也很好，可以说白云近一百年来只有她能在三十岁以前就将白云千幻剑法真正练成……但是和你不一样，她那时候依然不顾一切地着那个男，其实本不用想什么，她绝对不会和情郎分开的。”

“她的师父生生地将她关悟真里，说如果她想不通，等天明了就要她喝洗尘缘。她费尽了力气，也无法打开门去。”华清的神幽幽的，这个年轻的女冠，居然知这样隐秘的过去“看长夜就要过去，师父就要拿着药过来，她疯了一样在石上到刻下情郎的名字，生怕自己真的会忘掉，她想记住他啊！”“但是……最后还是被凿掉了么？”陡然间华璎明白过来，手指摸着石上那些平整的印痕，她睛便是一，不知是什么样的慨，让她几乎掉下泪来。

“那个女弟不肯喝，拼命地挣扎，甚至剑对着师父动起手来……然而，她还不是师父的对手。她师父将她击倒在地，将药给她下去，然后在等着药力发作的间隙里，开始冷漠地一削去上刻着的名字——她必须忘记！必须忘记！

“她，她真的不记得他了么？”想像着再见陌路的场面，没来由的一阵寒颤，华璎轻轻问。

“不记得了。洗尘缘那样的药力……”华清摇摇，火折已经快要燃尽了，她晃晃手腕，让最后那一烧完，叹了气。

“她的情郎不知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几天不见，她便变得如此冷若冰霜。他无论怎么说，她都只当他是个疯。纠缠不清之间，惊动了白云里面的人，师父来看见了，就沉下了脸，要她将这个人赶走。那个女弟就这样和昔日的情郎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