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自嘴唇齿缝间的“嗤…嗤”声已从背后传来,他连忙回视,却赫然看见那糟老头正坐在一家门口边的石礅上!
君不悔有些惊愕,因为就在瞬息前后,那里明明不见人影,怎的才一转身,就凭空冒一来这个吃白食的老头子?
糟老头冲着他瞅牙一笑,挤眉弄眼的招着手:“来来来,小伙子,先时承你请了我一顿,咱们爷俩得亲近亲近。”
上前几步,君不侮抱拳笑道:
“出门在外,谁也会有不便之时,些许心意,实不足为谢…”
那双跳豆般的小睛一瞪,糟老头道:
“谁说我要谢你?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老人家并未央你替我付帐,你自己愣要做这顺水人情,与我有鸟的相干?”
君不悔呆了呆一天下竟有如此不通情理的怪人,不识香臭的恶汉——他憋着气,淡淡的道:
“是,原是我自甘为老丈代偿所欠,确与老丈无关”
点点头,糟老头道:
“这还像句人说的话,我这一辈子最怕欠人的情,所以任谁的情我都不欠;小伙子,待我问问你,你可有个名字,今年多大了?”
君不悔本待转身走人,又一时拉不下脸来,只有僵着声音道:
“我姓君,君子的君,名叫不悔,就是决不后悔的不悔,今年带虚岁二十七…”
糟老头嘴里念道着:“君不悔,决不后悔的不悔,二十七岁…嗯,名字有意思,年纪也合适…”
望着君不悔,他接着道:
“小伙子,看来你的境况也不见强吧?”
脸上微微一热,君不悔坦然道:
“是不见强,老实说,再有几天找不着进帐,恐怕亦只好学你的样去吃白食了!”
糟老头却不生气,呵呵笑道:
“吃白食也得有吃白食的本领才行,像我人老皮厚,又时常碰得上像你这般的瘟生,方能笃定白吃,你年轻力壮,不但腼腆害臊,大概也不易引人同情代付欠帐,小伙子,这个主意还是早早打消的好!”君不悔形色忧戚的道:
“不知何处可以觅得一份糊口工作…”
糟老头像是没有听到,只管问道:
“瞧你这副落拓劲比我好不上多少,小伙子,难道家里没有人照顾你?”
君不悔道:
“我没有家,我自小就是个孤儿,由我师父拉拔长大”
糟老头似乎颇有兴趣的道:
“倒怪他娘可怜人的;你师父是谁?”
君不悔略一迟疑,还是说了:“虎贲刀尊任浩。”
糟老头细眉上扬,皮笑肉不笑的道:
“任浩?就是住在径河东边出相庄的那个任浩?”
君不悔高兴的道:
“老丈也知道家师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