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心中大懔。

徐陵："志叔这看法非常独到，我记起来哩，跋锋寒亦曾心中生疑，追问他人扇制成的质料。只是我当时听过便算，现在回想当时的情况，确有问题。"

卜天志中古怪的神，不答反问："陵觉得『多情公』侯希白此人如何？"

幸好徐陵岔开："副帮主是否准备正式和云玉真决裂？"

卜天志大胆来到他后，关切的："人生谁不是难逃一死！陵最要节哀顺变，不要郁伤过度，坏了，影响得之不易的修为。"

卜天志沉声："此人邪门之极，我们绝不可轻忽视之。且

素素凄惨的结局，他和寇仲要负上全责。伤心、绝望、自责、悔恨的情绪，像般冲激蚕他心灵的礁岸，使他痛苦之极。

起航后的翌日黄昏，他首次离开停放素素灵柩的舱房，来到船尾，迎风默思。

黑沉沉的云垂在低空，几只寒鸦在岸旁林上盘旋哀鸣，更增添他的忧思。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他如何悲愤，始终不能改变铁般的现实。

卜天志叹："这两年她变得很厉害，否则我们绝不会生离意。"

徐陵皱眉："志叔所说的『对付』，是否指夺取师妃暄的芳心，那不大可能吧？"

卜天志恻然："我明白陵的心情，但逃避并非办法，每一个人都会有难以避免的凄酸经历，或者可以因日久而淡忘，但总会多多少少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人生就是这样的啊！"

顿了顿，叹："人的最大负担就是自己，是这个『我』！"

徐陵记起师妃暄所说炼丹僮的故事，苦笑："我非是逃避，而是在追求一理想，跋锋寒曾告诉我：西域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大漠，至至寒的天气，长年冰封的山川，闪烁无垠的沙海，当你孑然一踏足那些世间最奇怪的地方时，你会到舍自己外世上再无他，大自然会令你忘掉一切，包括自己在内。"

卜天志："陈公曾猜测他要对付的是师妃暄，但再想又觉不似，因为他到留情，任何女人也会觉得这类男人难以偕老。"

陈公就是陈老谋。

徐陵愕然反问："难你觉得问题在他上吗？"

徐凌皱眉："我始终觉得云玉真的本质非是如此不堪。所以那天我明明有杀她的机会，最后都无法狠下心来，不过我看寇仲绝不肯饶过她。"

卜天志叹："这个我只是怀疑，却不敢肯定。自云玉真与他凑巧的碰上后，云玉真便失魂落魄，情大变。江湖上像侯希白那样在月丛中打，游手好闲的人比比皆是，但似他般守如玉，又以护使者自居；武功明至那地步，偏又来历秘而不宣，这都是只他独家一号。你说我该否怀疑他呢？"

他心知肚明自己有个很大的缺，就是凡事总向好中去想，对侯希白亦然。

徐陵艰难地哑声："我很想远远离开这个地方，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域去，甚么都不去想，忘记一切已发生的事。"

到抵达淮，登上接应的叁艘鲲帮战船后，他的心才安静下来。

徐陵不解："她是否受到香玉山的影响？"

每次看到这失去母亲的孩，他的心都在滴血。

卜天志冷哼："如此不顾仁义的人，怎有资格当我们帮主，以后我们就随寇爷去打天下，些轰轰烈烈的大事。"

极度的失落和痛苦，使他很想借酒消愁暂作逃避，但又知必须振作，以应付等在前途的任何危险。

卜天志沉："能练成上乘武技者，都是心志毅，百折不挠，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侯希白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他现在表现来的行为格可以追求得到，表里不一，实是非常诡秘危险。"

凉飕飕带气的河风从船首方向来，刮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卜天志怎想到他因忆起炼丹僮的故事有而发，他的思考远及不上徐陵的刻和透彻，一时间再不知说甚么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