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看得为之一呆，心中怜意大生。回忆当年在萦从暗听她和李世积的对答，两人间的关系显然非是那么和睦恩，结成夫妇也不知是吉是凶。

徐陵默然无语，沈落雁要劝的虽是李密，但何尝不是对他和寇仲的忠告。

她静静地目凝注的瞧徐陵，好一会微微一笑:"想不到我们竟能全无敌意的在此促膝谈，可见世事无常，人所难料。"

沈落雁把小艇缓缓停在一条小桥下，在桥底的暗黑中坐下来，桥外的河在月照下烁烁生辉，形成内外两个有别的世界，气氛特异。

沈落雁幽幽一叹，:"现在连杜伏威都甘心降唐，被任命为东南行台尚书令，封楚王，天下还有谁能与唐室争锋？"徐陵沉:"假若唐室失去李世民，沈军师又怎么看？"沈落雁摇:"李世民是不会输的，天下间只有徐陵和寇仲堪作他的对手，其他人都不行。"

不过对沈军师觅得如意郎君，我当然为你兴。"

徐陵差要唤娘。他与沈落雁虽一直于敌对的位置，这情况至今未变，但事实上他却从未对她生恶，又当然说不上男女之情。两人间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但沈落雁这几句话却把这微妙的包裹撕破。无论他如何回答，很难不及男女间的事，登时令他大为狼狈。

沈落雁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后，叹:"徐陵呵！究竟谁家小才可令你倾情呢？"徐陵想不到她如此直接，大招架不来，乾笑两声，以掩饰尴尬，苦笑:"这句话教在下不知如何回答。嘿！沈军师怎知我会路经此的？"沈落雁"噗哧"笑，又横他媚的一才。。

一向沉看多智的沈落雁，终于不用抑制心内的情绪，坦然以这方式，渲心中对徐陵的怨怅。

徐陵受到这动人女温柔多情的一面，柔声。。"沈军师打算何时返回黎？"沈落雁似怕破坏了桥底下这一刻的宁和，轻轻答。。"不！我要回关中去，向密公作最后一趟的劝说？"徐陵愕然:"最后一趟？"沈落雁轻:"我要劝他死了争霸天下的雄心，乖乖的作李家降臣，否则纵使能东山再起，终难逃灭亡之厄。"

"不要岔开话题，我们是老相识哩！说几句知心话儿也不成吗？人家又不是要迫你娶我。"

。

徐陵愕然:"沈军师太看得起我们哩！"沈落雁微笑:]这倒不是我说的，而是秦王自己亲囗承认。他曾下过苦工收集和研究你们的战术，结论是有如天行空，变幻莫测，令人本无迹可寻，得兵者诡变之的意旨。你们欠的只是时间。只说寇仲吧！有谁能像他般胜而不骄，败而不殆，天生来便是运筹帷喔，谈笑用兵的超卓将材？"徐陵苦笑。。"你们太过誉啦！就算寇仲这个自大的小听到也要脸红

沈落雁像很欣赏他手足无措的情状，欣然。。"怎么啦！是男汉大丈夫的就答我，究竟谁人能在你心中占上一个席位。要不要落雁几位小的芳名来帮助你的记忆。"

沈落雁像云玉真般，一直瞧看他们日渐成长，由两个藉藉无名的混混，崛起而为威震天下、叱吒风云的英雄人，又都是敌难分，纠缠不清。不过到现在云玉真已因素素一事和他们反目，而沈落雁虽名有主，却仍断还连，馀情未了。

沈落雁把艇转一支，离开洛，幽幽一叹，神情落寞，就似重现由侯希白的妙笔能捕捉到的写在扇面上那一刻永恒的神态。

徐陵一日气，差要暗不动本印，摇叹:"我和寇仲两人是过得一天得一天，那敢想及男女间的事，沈军师不用为此徒费神啦！"他不由想起石青哕和师妃暄，假若她们其中之一愿意委相许，自己会怎会办？又知这只是痴心妄想，连忙把这奢望排脑海之外，心内仍不无自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