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见他神凝重，心中暗叹，领路前行。

宋缺目光落在徐陵上，乎三人意料之外地，竟第一丝笑意，油然："陵凭甚么认为秦王会是位好皇帝？"

三人连忙施礼问好。宋缺一言不发的负手往三人踱步而来，在李世民旁经过，至大门止，往夕斜照下的前园望去，淡淡："你们或会奇怪，为何宋某人竟能像未卜先知的晓得秦王大驾光临？"寇仲背着他："我们是百思不得其解。"

除陵心知一句答错，可能会现截然不同的结果，恭敬答："晚辈在很久前心中已产生世民兄会是个好皇帝的想法，回想起来，当是因世民兄的天策府俨如一个朝廷的缩影，在那里世民兄无时不和手下谋臣将士研究治理天下的方法，而在实践方面的成续，更是有目共睹。"

宋鲁："你们去吧！"

三人均听得发麻，纵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半句话来。

李世民觉到异样的气氛，苦笑："虽明知阀主听不耳，但这确是世民心中真正的想法，不敢隐瞒。"

寇仲重游旧地，忆起于此受教于宋缺作刀上的突破，别有一番滋味。

在宋鲁的安排下，三人坐上密封车秘密登上山城，来到磨刀堂外。

宋缺喝："答得好！为君者首先要有治，始可言实践推行。秦王请答我，你有何治国良方？"

李世民迎上宋缺可穿革木金石的锐利神，谦敬答："世民纵观三代以来历朝兴衰，得一个结论，君主必须推行开明之治，纳谏任贤，以仁义为先，则人民从之。然而周、孔儒教，在世绝不可行；商、韩刑法，于清平之世，变为扰民之政。所以世民认为，要达到天下大冶的目的，必须以仁义为本、理法为末，尊礼德而卑刑罚。"

岂知李世民不慌不忙，从容答："我华夏自古以来，明君辈，能嘉善纳谏，大度包容者，比比皆是。惟独在理外夷上，均贵华夏而贱夷狄，令其心生怨恨，宁死不屈。世民不才，如能登上帝位，那时不论华夏夷狄，均兼如一。不服者征之，既服之后，则视如一国，不加猜防，可于其地置羁縻州府，任其酋为都督刺史，予以度自治。此为世民愚见，请阀主指。"

寇仲一震："那么是有商量的馀地哩！"宋缺旋风般转过来，双目神光大盛，来回扫视三人，冷哼："你们可知？现在你们立在我前，正是我和清惠四十年来暗中较量的决定时刻，只要我一句拒绝的话，清惠立即输掉这场角力。"

寇仲直至此刻仍无法揣摸宋缺的心意，："可是清惠斋主并不晓得我们会到岭南拜见阀主。"

除陵和李世民跟在他后，均被磨刀堂的气势景象震摄，生对宋缺崇慕之心。三人沉默地踏上磨刀堂的长石阶，过大门、抵大堂。

三人同时生希望，因为宋缺至少有与趣认识李世民。

宋缺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李世民。寇仲和徐陵则心中叫苦，宋缺一向仇视外族，李世民如此见解，肯定与宋缺心中定见背而驰。但两人同时心中佩服李世民，他们曾到外闯过，比任何人更了解汉族和外诸族问的仇恨，都因中土君主贱夷狄贵华夏而起。所以李世民的兼政策，切中问题心所在。

忽然又踱步回来，从徐陵那边走过，在三人前十步许背他们立定，沉声："若我猜不到你们会联袂来兄我，宋缺还是宋缺吗？换句话说，若秦王不肯亲来见宋某人，还有甚么好说的。"

宋缺渊亭岳峙的立在磨刀石前，遂不可测度的神先落在寇仲上，然后转移往徐陵，最后凝定李世民。

宋缺讶："秦王推崇的竟是孔孟的仁政，确乎我意料之外。那我再问你另一条问题，自古帝皇者，虽武功足平服我中土华夏，却从不能服戎狄，秦王在这方面有何独特与别不同之见。"

宋缺轻叹一气："清惠没有提及你们两兄弟会偕秦王来兄我，只是提及当年往事，有关你们的只是寥寥数句，希望我能谅你们的苦心。"说罢仰天再叹一气。

寇仲和徐陵听得面面相觑，此可为从古至今谁都没法解决的难题，教李世民如何回答？可是若答不了，说不定三人会立即被宋缺扫磨刀堂。

寇仲心中暗叹，今晚见到宋玉致时，他极可能再非宋家的未来快婿。

宋缺柔声："因为我收到梵清惠一封信，四十年来的第一封信，这样说你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