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是谁?”他直接了当地问,因为这就是他的一贯风格。他不怎么洗澡,也不太刮胡子,而他说服自己这么做没问题,因为人们应该因某些甚于外表的东西而喜欢他。
巴仔喜欢认为自己很有深度。
“是谁?”他更清楚地再度问道。因为刚才没有人回答,所以他获得了一些勇气。他差点认为自己只是想象力太过丰富,并已经朝仅仅二十码外萌智图书馆的厨房后门往回踏了第一步,但就在那时,一个又高又瘦削的人影来到他正前方,完全静止而无声地站着。
巴仔结结巴巴地好几次试图发问,但没有一个问题能完整说完。众多问题之中,巴仔最想问的,就是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名可怜、肮脏的厨子看来,那名男子仿佛是直接从稀薄的空气中走出来,不然就是来自根本没有深到足以遮掩他的阴影!
那条身影踏近一步。头顶上,月光穿透一片云层,照出鲁佛惨白的脸。
巴仔摇摆着,仿佛就要晕过去。他想大叫,却找不到声音。他想拔腿逃跑,但他几乎快撑不住自己的双脚却钉在地上。
鲁佛尝到他的恐惧,眼睛倏然亮起,可怕的红光舞动在原本应该是瞳孔的地方。这名吸血鬼邪恶地露齿而笑,嘴巴逐渐越张越大,露出长长的尖牙。巴仔模糊地说了几个听起来像“天上众神啊”的音,接着他就已经跪在雪中,腿完全软了。
极度甜美的恐惧所带来的愉悦感增加了十倍,冲刷着鲁佛。那是这名丑恶生物所经历过最纯粹的狂喜感受。那一刻,它既明白又激赏自己的力量。这个可悲的软弱东西,这名它甚至不认识的人,根本无法对抗他!
鲁佛缓慢而坚定地移动,明白这个牺牲品在吸血鬼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接着它就尝到了血,那味道正如陵墓中德鲁希尔的毒液尚未开始污染前,它从那名愚蠢欧格玛教士身上吸取到的琼浆玉液一样。这些血并没有受污染。巴仔是个肮脏的家伙,但他的血纯净、温暖,而且甜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鲁佛饱餐一顿。然后它明白自己该停止了。它莫名地知道如果没杀这家伙,这名男子会转化成一个比它弱,可以服侍它的不死生物。这名吸血鬼本能地知道此人会是它的奴隶——至少直到巴仔也完全转化成一名吸血鬼为止。
鲁佛继续大啖。它是想要停止,但没有任何理性思考能凌驾于这名吸血鬼体会到的愉悦之上。一段时间后,巴仔只剩皮囊的尸体摔落另一堆被丢弃的垃圾后方坡道。
当夜色开始消褪时,齐尔坎·鲁佛已经适应这种新的存在方式。它就像只狼在巡视自己地盘一样地四处走动,不断想着杀戮,想着那名肮脏男子血液的味道。刚才那场死亡飨宴所留下的干涸褐色残余染污了鲁佛的脸和斗篷,它站在萌智图书馆的侧墙前,往上看着排列在排水沟系统上的石像鬼,视线越过屋顶,落在它领域中的星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