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常叫：“前面那位兄弟，可否停一下。”他的声音不再变得柔和，而是沙哑无力。那人连顿一下都没有，更没有回。依然像之前一样，默默的走着，好像要走到地老天荒，要走到海枯石烂。

那少年这才冷冷：“我不喜别人欠我的，你要问我路，就得拿报酬。你有钱么？”

有饿的觉很奇怪。

但这却也是李志常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足够引人的魅力。

李志常一时语，好半天说不话来，他确实没有钱。这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等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继续朝前走去。

那个人见到他站在他前面，冷冷：“让开，或者死！”

他看到左前方有一行足印，自遥远的北方孤独地走到这里来，又孤独地走向前方。

少年：“那你就是没有钱了。”

李志常知再在这冰天雪地里呆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饿死。在这样的雪地里，他也找不到什么。

李志常终于见到了走在前面的那孤独的人影。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李志常知他为什么走得慢，因为在这冰天雪地里，力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浪费他为什么会知这个原因。因为他已经尝试过。先前肆意前行，浪费的力，终于为他现在的无力埋下苦果。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冈石，倔，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李志常想到他也许是个聋，他顾不得临吝惜力，快不敢过去，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有多虚弱。本以为他三个呼就能赶上，但是他用了十个才到得那个人旁。

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天下无敌的手，更像是一个急于求生的普通人。求生的本能，每个人都有，也许成了仙佛也不例外。谁不愿意活得更久呢。

只要找到这个人，未必能给他带来，但一定能带给他希望，去往人间的希望。雪，终于停了，天地间的寒气却更重，寂寞也更，幸好这里风中已传来一阵人的脚步声。

他微笑：“贫终南山全真教的人李志常，想问一下最近的市集，怎么走。”

李志常走到他前面才瞧见他的脸，他的眉很，睛很大，薄薄的嘴抿成了一条线，直的鼻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李志常听见这话，讷讷：“我现在没有钱，不过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我就能找到钱给你。”他一生中哪里为钱财发过愁，这时被少年给噎住，好不尴尬。

脚印很，显然这人已不知走过多少路了，已走得疲力竭，但他却还是绝不肯停下来休息。脚印还没有消失，说明这人还没走远。

幸好这世界上即使有许多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让很多抱着希望的人在绝望中死去。但至少李志常不是其中一个。

李志常心：好大的脾气，不过不是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