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青衫女：“不过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李志常虽是门中人，她似乎更喜用‘先生’这个称呼。李志常：“终南山下，无名野，你叫我李志常吧。”

青衫女：“固所愿。”

青衫女：“终南山么？那里离长安近，可比这里繁华多了。”

李志常：“为这山这将来未必能再遇到这么个仙般的人而叹息。”

李志常心：这世界果然不凡，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如此人，比之他也不逊多少了。青衫人是女，却作男装束，但丝毫没有掩盖她的女特征，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廓。

青衫女鼓掌叹：“先生此言发人省。”

青衫女终于了一丝惊讶的神，李志常在她中并非妄人，前后却自相矛盾，令她心中生疑惑，她开问：“先生之前说长安离天远，如今又说长安离天近，为何前后之言自相矛盾。”

李志常：“莫非是终南山？”

青衫女幽幽：“我在终南山帝踏峰住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未见过先生，却在千里之外的三峡见到，世事之奇妙，莫过如此，难这就是妃暄的缘分。”

李志常摇了摇，淡淡笑：“姑娘也有剑，不知剑名？”

青衫女：“瞧得见，看不透？”

青衫女：“先生一袍，一得知。”说到这，青衫女的角挂上了一丝弯弯的笑意，如风拂过面。

李志常：“你觉得它远就远，你觉得它近就近，姑娘此去我看有杀伐之气，我看来既非求名也非求利，只为求一个心之所安，如此一来，上合天心，怎么不能说离天更近。”

李志常大笑：“没想到姑娘不仅是个仙，更是个妙人，此山此得遇此等人，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这一路风雨兼程，姑娘可愿和贫同游。”

李志常放望去，只见青衫人溶于风雨之中，风雨不大，却能笼罩天地。青衫人溶于风雨中，也仿佛溶于天地之中。这风雨是温柔的，这人仿佛也是柔和的，但这一柄长剑，却在这柔和上添了一份刚毅。这份刚毅并没有污染这份柔和，反而两相呼应，相得益彰。

青衫人悠悠：“好一句静坐讲黄，可惜天下大，哪里有静坐讲黄的地方。”

李志常淡淡笑：“向往好是人之天，若是有红粉骷髅的念，可就不洒脱了，看来姑娘信佛吧。”

青衫女：“却不知我和先生的因果是什么？”

李志常：“你可瞧见我的剑？”

青衫女：“好一个心之所安，先生可知我是哪里人？”

李志常：“何以得知？”

即便李志常见惯了世上丽的女，也不由得生一惊艳的觉。这觉由内心而发，没有丝毫作伪。这艳丽不是凡尘俗艳，而是一“清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比的真淳素的天生丽质。

李志常：“离长安近，却离天远。”

李志常住剑柄，悠悠：“剑名无常，即是空，无常便是有常，你懂得么？”

他不由得轻轻叹息，青衫女：“先生却是为何叹息。”

青衫女：“空。”

李志常：“我不信缘分，只信因果。”

细雨惹，但这人却没有狼狈之。她只在这里缓步而行，便有说不尽的飘逸淡然，描绘不尽的从容自若。背后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给人一宁定安和的觉，给人一觉，这是一把仁者之剑。仁者乐山，智者乐，此有山有，有如此人，岂不是说这人是仁者也是智者。

青衫女：“先生过誉了，再丽的躯壳也只是臭而已。”

青衫女：“不懂。”

青衫女：“先生力足见明，想来先生是门中人。”

青衫女一抹淡淡的笑容：“长安。”

李志常：“长安好，离天更近。”

李志常：“不知姑娘往何？”

此山乃是天下一绝，上这清丽如仙的人，人与山与，混而为一，仿佛一副山人画。李志常有些遗憾，若是离开了这片山，再也难见到这般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