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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与王乔对饮(2/2)

其间孝顺和恩,都在哀中见肚,此时便开丧追荐,一应丧仪已毕,棺安葬。凡事皆完,归家料理,把当中盘过。停了当业,只听取赎。云生为人不比汪礼,是个酸涩吝啬之人,故此银只放不放,俗语叫名挟杀,放放恐飞了去。

云生假意不上,王乔一把扯定不放。云生坐在下边,与王乔对饮,这王氏自己吃了几盏,将酒肴散与家人轿夫去了,云生见王氏吃完,忙吩咐打被褥,在西边侧房与王氏歇了,这王乔与云生答话儿吃着。

他父亲汪礼是个财主,原住徽州,因到嘉兴开当,遂居秀。那汪礼有了钱财便思礼貌,千方百计要与儿图个秀才。争奈云生学问无成,府县中使些银,开了公折便已存案,一上考便扫兴了。

又把脸儿一看,生得:芙蓉为面柳为腰,两秋波分外。云裳轻笼素缟,白衣大士降云宵。那随来的家人,连忙罗中取一对大灯烛,着汪在堂前,摆下两付酒盒,男左女右,请云生坐了。

农人罢其耕作,旅人滞其行装。萎妻芳草,思楚国之王孙。淡谈清风,望汉臬之神女。盖已预惊蚕病,何言特为愁。

翻酒浆,心中只是嫌不勾。言后,人人晓得他是个涩鬼,遂取一个浑名“抓篱”言其筲不漏之意。这云生一发臭吝起来,恰好一日坐在家中,此时光景,那天起一阵狂风,乌云四合,登时下起雨来:但见云生东北,雾起东南。

锱铢舍命与人争,人算通时天不凑。云生见了,大笑起来,也写四句贴在门上,:生平不肯嫌铜臭,通宵算计牙关斗。

这般为人岂能受享,那家人们一日只给白米六合,丫鬟小使只给半升,如此克减,那用之间,一发不须讲起。有人背后写了四句诗儿,粘在他的大门上,云:终朝不乐眉常皱,忍饥攒得家赀厚。

而已足不见园推,案久无招饮帖。心忘探节,闭门听断天歌。焚云香而辟,烧苍术而收温。懒惰称意,行客怀愁,闭门且读闲书,安忱恍如梦。

吩咐快抬了大娘,到后厅上坐。云生同王乔到后厅,重新施礼。轿儿里走一个滴滴青年妇人,上前施了一礼。云生回揖,连忙把看他:一双小脚穿着一双白绫鞋儿,真如小小一辨玉兰儿,心下十分极。

家人们一面治棺殓,一面飞也报到南京。云生得知这个消息,大哭起来,登时了丁忧文书,即日起赶到家中,抚棺痛哭。遂有诗曰:哭罢爹来哭罢娘,妻儿哭得更悲伤。

最好笑当世缙绅,所读何书,尚不知异端二字儿,今白莲、无为、天主等教是天下之祸也,戒之,戒之!***

那人:“小弟姓王名乔,轿里边的是舍妹。因舍妹夫华青不幸过世,今日正是三周年,与舍妹同往坟上祭奠,不想回来遇了这般大雨,一时间路远又去不得。如今正待拿了三百文钱去寻一时空屋,借歇一夜,明早便行。不知尊府可有这样一间空房儿么?”

又有两个家人,扛着一架罗。那后生见了云生来,知是主人,连忙上前施礼:“只因避雨搅扰尊府,实为罪甚。”云生答曰:“不知尊驾在此,有失迎候,里边请坐才是。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王乔便:“罗内酒饭都有,只要借间空所便是,明日黎明就行。”云生:“这般大雨,不便门去寻,若不弃草舍,不若权宿一宵如何?”王乔忙:“若得如此,实为德了。”

这雨直落到傍晚,越觉大了,云生见天晚雨大,自己同了两个家人来闭门,只见门楼下歇着一乘女轿,中间坐一个穿白的妇人又见一个后生带巾儿,也穿素服。

忙取了三百文钱,送与云生。云生说:“岂有此理,兄倒俗了,决不肯受。”王乔说:“若尊不收,小弟亦不敢相扰府上也。”云生见他如此说,便:“既如此,权收在此。”

富贵从来不自由,何须妄想苦贪求。庸愚痴蠢朝朝乐,伶俐聪明日日忧。彭祖年终是死,石崇豪富不长留。人生万事皆前定,勉图谋岂到。话说嘉兴府秀县,有一个监生姓汪名尚文,又号云生,年长三十岁了。

主钱财,则饱矣。又不知之事,大都从烧香普施内起祸,然则普施二字,不是求福,是祸之

云生想:“有三百文钱便留他歇一夜,落得趁他的。只恐他这几个人要酒饭吃起来,倒不好了。”便:“就有空屋,晚间炊煮未便。”

故此汪礼便与他克买附学名,到南京监里纳了监生,倒也与秀才们不相上下。就往南京坐监。不期这年五月间,时疫相染,这汪礼夫妻并云生妻,一齐病起,三人相继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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