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雅集（3）

正话间，秋蟾驰至，颇知此情，乃曰：“彼此歃盟，不可无证。兄姻缘得意，妾亦有所托者。”即折髻上玉簪，以半与生，祝曰：“君情若jian”

以半与凤，祝曰：“姐志若白。绿鬓与jiao，苍tou无影。”生、凤笑而收之。生gan凤意，口占《清夜》词一阕云：兰房兮chun晓，玉人起兮纤腰小。誓固兮盟牢，黄河长兮泰山老。莺愁兮蝶困，绿yinyin兮红睢Ｃ茉假馑涠伎啵沉梦兮难醒。

凤亦以词答生，词名《点绛chun》：默步ting阑，无端又被狂郎见。排莺狎燕，顿使酥xiong颤。订说盟言，半怯桃hua面。情洽chu1，且休留恋，早中金屏箭。

生回间，鸾见，挽生手，同至寝所，恣行huan谑。枕席中所讲会者，千态万状，虽巫云辈，远拜其下风矣。事阑，日已西向。

鸾起，挽生而坐，自han五和香，以she2舐生口中。或使生xi茶，又自接chun而饮。哮现情，实未有如鸾之极者也。是夜，复留生。生颇倦，婉辞而chu。鸾疑有他就，终不快于巫云。

生自说盟之后，虽常会凤，或携手，或联肩，或笑狎赓歌，或hua月下对膝以话心事，无所不至，但语一及yin，则正se曰：“妾岂yindang者耶？妾果yindang，兄何亦贵于妾！”

每每不能相qiang而罢。一日，房前新荷盛开，谓生曰：“chu污而婷婷不染，垂实而颗颗han香，真所谓hua之君子也。”

生曰：“凌波仙子，香se俱倾人矣。然当jiao红nen绿时不趁一赏，则秋风剥落，虽yu见，得乎？”又一日，与生并坐，秋蟾忽持新蛾来，两尾相连，四翅绰约。因谓凤曰：“wu类钟情，卿何固执？”

凤掷蛾不语。生亦愀然曰：“大丈夫yu为一蛾不可得，虚生何为！”语虽gan伤，而凤终jian守。

是夜归馆，适月朗风清，因作诗以自怨云：相逢不若未相逢，赢得心牵意亦忡。独立小栏凭往事，汪汪两泪泣西风，当初邂逅望成huan，今日谁知恩意难。镜里好hua溪映月，不能入手即能看。佳期不偶惜芳年，设尽盟言也枉然。情重几回心yu裂，青灯夜雨梦魂颠。着意寻huahua正酣，相思两字用心探。

伤情无奈惶惶chu1，一嗅余香死亦甘。yin一句，嗟叹一声，不觉以闷郁之怀，gan风lou之气，二鼓就寝，寒热迭攻。明旦，不能起。馆童言于夫人，夫人命求汤药以治之。然生素脱洒，今患此，心益躁则病益剧，留连三五日，犹勿药也。巫云、jiao鸾俱遣人问候，惟凤若不知者。

正忆忖间，秋蟾在目，且持蜡wan一枚奉生，曰：“凤姐多致意。”生曰：“吾病不在wan，子必知之。当复凤，如不弃盟，时来一顾，九泉无憾矣。”蟾yu回，见几上所存诗稿，并拾以报凤。

凤得凶信，又味诗词，情意飘dang，心甚忧之。傍晚，密与蟾亲往问其疾。见生，执其手曰：“兄达人，何不幸罹此？”

生曰：“一卧难起，自谓不得复睹芳容，此亦孽缘所羁，不自悔也，但夙愿未酬，使我饮恨泉下，卿亦独能恝然乎？”语未终，泪随言下。

凤亦带泪谓生曰：“妾shen不毁，则良会可期，兄宜自爱。”亲chu红帕，与生拭泪。见生面冷，又自以面温之。临别时，依依不能舍。乃解绡金束腰与生，曰：“留此伴兄，胜妾亲在枕也。”

han泪而去，且顾且行。生虽未得通凤，然而脂香粉se，殆领会尽矣。况其意念哮希生亦gan释，病为之少差。生匿不闻，yu恐凤再至。越日，果来。近床问曰：“两日颇快否？”

生曰：“痴病恹恹，未知此shen孰有，敢望快乎！万一复理巾栉，当索快于吾卿，不识周旋之意何如耳。”凤yu宽生，乃曰：“恭喜后，惟兄是从。敢执前见以负罪耶？”生不胜喜，病亦渐愈。初起，即往候凤。

凤见生，喜爱过于平日，因谓生曰：“兄在患时，妾心胆几裂，夜不解衣者数晚。忧兄之情，行止坐卧不释也。今幸无恙，绵远之期可卜矣。”

因chu词以示生：缘乖分薄，平地风波恶。得意人而疾作，两chu1一般耽搁。书斋相问痛泪魂，孤衾拼与温存。忍别归来心戚，一线红泉偷滴。

（右调《青玉案》）生亦chu词，乃谢凤者也，词名《南乡子》：病起识红尘，患难方知益故人。an扣hanjiao轻解chu1，情真：一枕酥香分外亲。---报德愧无因，惹我相思恨转新。

骨瘦不堪情事重，伤chun，绿暗红稀再问津。彼此看讫，情话绸缪。生不觉兴动，yu求凤会。凤不允，生曰：“卿言在耳，今又背之，守信者当不如是也。”

凤曰：“妾非shuang信，但兄新愈，当迷云溺雨之时，能保其情之不少纵乎！倘有不虞，虽曰爱兄，实害兄矣。妾忍见耶？”

生闻凤言，历历可听，亦不甚qiang之。又越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