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若似初相识，怜取蛾眉见至尊。果丽贞笔也，托生复仇。生得诗，痛脊骨，魂不附。每月白风清，浩然长叹，景题情，无非念贞意也。有和贞韵一律，极尽哀慕之苦：淋漓衫袖血啼痕，不见多情几断魂。

琴娘遂为铁木迭儿所得，甚之，时赵昂以诗画动。天下，铁木迭儿每见昂垂顾，必使琴娘捧砚，乞昂之笔，昂每呼为“玉砚儿”铁木迭儿因赠焉，且曰：“长使为君掌砚。”

时京师知生未娶，婚之者多，生皆不应。桂红劝曰：“君取科，岂有无妻之理？丽贞已，无再会之期。他日仕途中议君溺于妾，不复婚娶，岂不重有玷乎？”生隐几垂泪，默然不言。

红又谏曰：“君以万金之躯，乃耽无益之苦，事无奈，可别求佳偶，何伫意于难得之人耶？”生惟长叹不答。红因汗巾为生拭泪，委曲劝之。生喟然叹曰：“天下女，岂有丽贞者哉？”红曰：“丽贞固不易得。

只有一白面女，俊而雅，眉秀而长，香肩半匀，金莲甚窄，临时留一缄，祝曰：“新科祁解元来京，即与之。”

呜呼痛哉！侄不能挽天以雪冤，宁不临风而长哭！”祭毕，生愁苦无以自，遣秀郎访问两家寄迹之地。店主皆曰：“者，散者散。

上召，问曰：“卿何为不俗官？”生奏曰：“臣家素守清白，世受国恩，黄门待制，刺史稽勋，各有功绩，着在简端。

及祁生拜翰林修撰，为昂同僚。昂每劝生娶，生曰：“家贫无

后生会试，名在第九。殿试拟居状元，但策中一段，颇碍权要：“挟恩而居辅弼，半朝廷之官以为己随。

独臣父为萧氏所陷，致使无辜。臣闻杀人之父，人亦杀其父。今臣既有不共之仇，又与冠裳之列，岂不上有忝于朝廷，下有忝于祖宗，中有负于所学？臣尚未娶，愿陛下念臣，一雪此冤，臣不惟不愿受官，亦愿终不娶。”

上闻之恻然，令待御史往案其事。观音保知生微时已复仇，今不可挽矣，萧求于铁木迭儿，不能救，父逐相继而死。自是，金园，琴娘为众所欺，家日凌替，田产屋宇，消没殆尽，金园寄于母家。

月沉西陆。归，雪消阡陌。呜呼！翁真千古之冤，岂止一人之狱！翁视内亲，情由骨。今翁已矣，不可复续。聊举清樽，遥陈衷曲。

生知为丽贞缄也，急遣秀郎以谢意索缄。生得缄开视，乃一诗也：八幅湘裙染血红，母父死消魂。故人牵记鸳鸯梦，位显须开控诉门。自叹有天难共，应知无地再通恩。

冷月笑人多伏枕，飞云为我渡长门。仇可复宁辞力，偕老无缘竟绝恩。泪羞消如意玉，倩谁传语赭袍尊？玉如意，贞所赠也，生睹思人，手不能释。每叹曰：“丽贞，吾掌上珠也，今安在哉！”

昂笑曰：“君不夺人之所好。”铁木迭儿曰：“君之笔，予所好也。以予之所好易君之所好，何不可者？”昂因画五饮溪图以谢之。又尝呼琴娘为“五儿”盖以五图所易也。

即遣人归，以礼聘芳。龚老以旧盟，遂纳焉，但复曰：“愿祁郎自重。余相祁郎当作三元，但眉生二眉，柳多情，此亦骘也。今已一元矣，后二元恐不可望。然连科危甲，位至三公，非世有者。幸以此言达之，以为他日之验。”

酷刑法而肆贪婪，倾国家之财以为己。山移日，地震土崩，良有以也。”时铁木迭儿以太后命为右丞，内外权，贪不法。见生策，大怒遂以霍希贤为状元，而生乃探也。将拜官，生辞不就命，愿请面奏。

但多访之，或有胜于贞者，未可知也。君何绝天下之无人耶？”生曰：“京城女，我决不从。昔山中读书，龚老之恩，以女芳见许，后遇丽贞，遂失约，而芳尚未受聘，不得已，其在此乎！”桂红谢曰：“君可谓不忘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