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辂偶适归，抑且不先不后，岂非天意乎？而卿又见拒，此辂之所不识也。”瑜曰：“兄言良是，妾岂不知而为是沽哉？抑以人之耳目长也。”生曰“为之奈何？”

生殆无以为怀，乃于轩之西墨一莺，后题一绝于上云：迁乔公汇金衣，独自飞来独自归。可惜上林如许树，何缘借得一枝栖？

女笑而不答。生而与之语，自度不可，于是退居轩间，思向者窗前之言，乃作《心动》词以识其事：

女曰：“兄何薄幸之甚耶？宁不念其轻香之时也？”生曰：“轻香时不能伫赏，及其已落而后拂之而惜，虽有惜之心，而无之实，与薄幸何异？”女不答。生曰：“往日‘图之’一言何如？”女曰：“在兄主之，非妾所能也。”

生得此词，大喜过望，愿得之心逾于平昔，每寻间，便思与女一致款曲，终不可得。后二日，表叔赴县，婶又宁归，女乃潜，直抵生轩。生偶辍讲而归，适瑜在焉。

无端百树梢啼，教人如梦又如痴。　一日，生陪叔婶宴于漱玉亭中，生辞倦先归。和乐堂侧闻有讽诵声，生趋视之，见瑜独立蔷薇架下，拂拭落。生曰：“已谢落，何故惜之？”

瑜曰：“俗言心石也穿，但迟之岁月而已。”生曰：“青易掷，若迟之以岁月，岂不错过了时节哉！”瑜曰：“妾，女也，局量偏浅，无有谋远虑，在兄之图之，则善矣。”

言未已，忽闻众声喧哗，遂遁去，不得再语。生乃制《浣溪沙》以记其事云。歌曰：云淡风轻午漏迟，昼余乘兴乍归时。忽惊仙下瑶池，有意仓鸟庚鸟窗下语。

也。”女又曰：“寒兄耶？”生曰：“非寒也，愁也。”女曰：“何不拨之乎？”生曰：“谁肯与我拨之？”

忽觉人声稍近，遂隐去一生作《减字木兰》劝思其实焉。“小亭宴罢，偶到蔷薇架下，忽惊兰香，独立纳晚凉，手拈，轻轻整顿频频看，落开，厚薄之情何异哉！”

见者谓其题莺，殊不知其托意于其中也。一日，瑜之侍妾王皇桃偶过生轩，归谓瑜娘曰：“向来见西边轩里琼州官人画一鸟于上，甚是可。”

又一夕，叔婶俱赴邻家饮宴，生独视轩中，怅怅然若有所失正忧闷间，忽见瑜娘掀扉而，谓生曰：“兄何忧之多耶？”生曰：“愁何兄惜，但断为可惜耳。”女曰：“何事断？”生曰：“尽在不言中。”女曰：“妾试为兄谋之。”

生曰：“卿言既许矣，不可只作一场话柄，恐断送人命。惟图之。”女曰：“兄尚不念图，况妾乎？”生曰：“辂图之熟矣。”女指墙，谓生曰

“万绪千端，恼人肚事，有谁共说？多丽多，有意有情，特地为人撩拨。绿纱窗晚珠帘卷，绣床上描模月。如簧语，一声才歇，千愁顿雪。惟恨衷未竭。空惆怅，归来又成间绝，一片乍灭，千仍生，拥就心如结。

瑜因伺生，遂抵生轩，玩索良久，知其意也，乃作一词，书于片纸之上，置于几间而归。诗曰：金衣今已换人衣，开如啼却不啼。自是傍墙飞不起，休悲无树借君栖。

不恨佳期难遇，惟恨芳年易。不堪据，有东游，西沉斜日。记得此意，早筑盟坛，共定风策，也不难，愁更休烦梦，务要亲经历。使情如胶漆，失使心同金石。相期也，在西厢待月，蓝田。”

揖而谢曰：“往日之词诚能践之，虽死无憾。”瑜曰：“前词聊以宽兄之意耳，岂有他哉？”生曰：“所以‘亲经历’者，果历何事耶？”

琴心未必君知否，何日也，山盟同设？休猜讶，不是狂蜂狼蝶。”生命侍僮持以示女。女览之，掷地曰：“我本无此意，四哥何诬人也！”僮归以告。

女不答，遂引去。生掩窗扉而阻之，因谓瑜曰：“辂自二月来抵仙乡，今则荚已三更矣。自从见卿之后，顿觉魂飞魄散，废寝忘餐，奈何无间可乘。今蒙下顾寒窗。

生归，见瑜所和之诗，正想象间，忽见绛桃持一简至。生视之，乃《喜迁莺》之词也。“痴倦极，御柳困柔，东风无力。桃锦才舒，杏又褪，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