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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反相讥的兰心一听到这声音，顿时闭上了嘴。红螺也忙回过来，见是郑妈妈，她自是屈膝行礼，又一手拎起那镂雕喜上眉梢图案的折角柄梅形紫铜手炉来，抢在前把缘由禀明了。果然，郑妈妈冷冷瞪了兰心一，这就和颜悦地说：“难为你恤你家小，这大冷天的，手炉冷了怎么行？就是一丁银霜炭，难老太太还缺这些？”

“嗯，你说的是。”

“阁老们都在场。可那会儿不止这一件事，同时事发的还有好几桩弊案，皇上龙颜大怒，谁也不好说话，所以都是睁睁看着皇上给锦衣卫下了令。不过，先太后和老太太毕竟是堂姊妹，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正月几天总不至于闹来，就是查了，也应该只限于二老爷一个。”

红螺本就是预备动静来遮掩了行迹，此时不禁一跺脚：“好好，你既是不给，我去厨房寻秦嫂就是！我就不信，三小就是要些炭，还有人肯不给！”

到一廊后，她就看到那边门帘一掀，却是郑妈妈探脑袋来张望了一下。瞧见人们多半正在院门穿堂那儿看焰火放爆竹，门帘很快就放下了。这时候，红螺再也不敢在原地多呆，思量片刻就立刻回转上房去了。

盏茶功夫之前。

这会儿兰心斜睨着红螺，便嗤笑一声：“红螺莫非是错了吧，这儿是蓼香院上房，可不是你那儿的锦绣阁，就这么随随便便闯？”

红螺心里有事，此时正张着，一听这话里藏刀的言语，便假作不知地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话？如今院里大伙都在看烟火，小渴了，我来倒杯给手炉添些炭，难不成还要特地回锦绣阁跑一趟？”

“哟，才去那儿没多久，心里就只剩你家小了，要让老太太知昔年看重的你竟是变成了这么个架势，真不知会不会说你一个好字。这上房里自是够，可炭却是有分例的。今年天冷，老太太自个那银霜炭还不够用呢，任凭是谁也不敢分匀给别人。”

“你…”“这事奏上去的时候，几位阁老们可在场？还有没有其余人，他们都怎么说？”

红螺是从蓼香院来的，对于这院里的情形自然熟悉。蓼香院是坐北朝南的五间上房，东西厢房各三间，院门则是小小的三间穿堂。上房和厢房用游廊接着，东西两边各有耳房，西边是郑妈妈住的，东边就是小厨房，专供院内茶饮。整个侯府之内，名正言顺设着小厨房的，也就只有蓼香院一。

说完这话，郑妈妈二话不说就引着红螺了屋，见除了兰心跟来，屋里竟是没留人，脸不禁更是不好看。让兰心取了炭给红螺在手炉中装上，她就立时把人打发走了。

红螺站在一旁，见陈澜不自觉地轻轻搓着两只手的手，连忙提醒：“小，不怎样，老太太那儿，咱们也得过去再陪陪，若是给别个寻着机会挑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