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听到这一声，陈澜终于惊觉了过来。江再诧异地看着她，她连忙笑着遮掩了过去：“我还真是不会。只既是十几年都如此，日后我总不能每回都靠您亲力亲为，您可得好好教教我。”一旁的庄妈妈原还担心陈澜心不甘情不愿，此时闻言顿时了笑容。而江氏则更是为之大悦，眉间尽是喜：“好好，你聪明剔透，要学这个还不容易？全哥是最吃我亲手包的饺，日后他也断不了这福！他如今不在，好之后给你祖母三婶和弟弟妹妹都捎去一些，也让他们尝尝你的手艺！”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陈澜就下了心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冲动，立刻摇了摇。见夏太监仿佛有些意外，她沉片刻就开劝…我知夏公公你忘不了当初那桩生死之间的公案，但是知，那件事你并无证据，而如今琼芳阁的人命官司也是一样。除却这个，淮王的母家事，他就算签押作保，也多是一个失察的罪过，多半申饬之外闭门思过。而你若是这一回不能一力把他彻底扳倒了，风声又去了，中你还能立足么？”她说着就侧过去继续稳稳地前行，发觉夏太监很快跟了上来，她知响鼓不用重锤，就没有再吭声。

“这冬至大过节的，却是突然这般重病，别人倒好，苦的是孩…也罢，这几日你若有空，多多回去看看，也宽宽她的心。库房里只要是有的药材补品，你尽带上就是。”陈澜一直知江氏宽和心善，最好说话，尽知朱氏对徐夫人素来还好，家里也不会缺这些，可婆婆的一片心意到底非同寻常，因而她连忙起谢过。等到吃完了这一碗赤豆粥，她和江氏从正堂回屋，用过午饭后，婆媳俩便分歇了午觉。等午睡起来之后，江氏却唤了她过去，二话不说地递给了她一条围裙，自己则是在庄妈妈服侍下三两下系好了。

“母亲，这是…”“冬至吃饺，这是各府素来都有的惯例，可也鲜少有主母亲自下厨的。可咱们家当初在宣府时，家里统共就用了几个人，所以每到这天，便是我下厨给全哥和他爹包饺，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我知你大约是不会的，跟着我打个下手就行了*…”

“此事不妥。”

一说到徐夫人，陈澜只觉得那香甜的赤豆粥也变得难以下咽。低声说了林御医此前的诊断，她却略过了徐夫人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以及对陈瑛的最后托付。果然，听得徐夫人竟是极可能熬不过月底，江氏也是叹了一气。

家寻思着再狠狠地推上一把，县主觉得如何？”

陈澜恍惚间想起了自己从前和弟弟相依为命的时候。那时候是除夕，从来不提过分要求的他对自己说想吃饺，于是她立时去买了面和猪白菜，一个人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这才了一顿很不像样的饺。然而就在这之后不久，她就失去了他。从那之后，她就再没有碰过擀面杖，再没有剁过猪白菜馅…

果然，下一刻，夏太监就吁了一气：“咱家是之过急了。若是在皇上面前告状，咱家还真不能保证就能够瞒着所有人…也罢，这当先坐观其变再说！”劝服了夏太监把人送了二门，陈澜方才回了正堂，冬至节的一应赐还摆在那儿。只是一瓮御酒，一雄赤豆粥，并不是什么值钱的金玉绸缎。而江氏又解释：“别看就这些，刚刚夏公公说，今年的赐比往年少。阁臣和堂们都是和咱们一样的东西，只多一样果。而勋贵中间，竟是大多数人什么都没得。这会儿正好快到了中午，咱们娘俩正好吃了这赤豆粥，至于御酒，等到全哥回来再好好庆祝庆祝！”陈澜笑着了，庄妈妈则连忙吩咐丫下去预备碗和调羹，等东西拿上来又亲自盛了两碗。见剩下的还有半罐，陈澜就笑说：“剩下的不如就先放着，晚上留着当宵夜也好。话说回来，早上急急忙忙门，我连冬至的节礼都忘了送上。”“你新婚一天送给我的那两衣裳鞋秣我还穿着，若再有新的，就得压箱底了*…”江氏说归这么说，接过庄妈妈送上的碗之后却叹“这针线手艺我从前也是拿手的，如今力不好，越发不成了，若没你这个心灵手巧的媳妇，我也就只有指望庄家的给我。说来说去，全哥还是有福气的人…咳，说来说去我都忘了，今天你去瞧你三婶，她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