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直至那时，他依然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很荒谬，很混帐地逻辑。

很简单的四个字。

咯的一声轻响，老猴手上的褐果被两铁手指轻松成无数碎片，籁籁响着，散落在了林里的地面上。

老猴怔在原地，下意识里伸茸茸的手背去探佛祖额，看他是不是烧糊涂了。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这举动有些造次，嘿嘿尖笑着收回手来，扯着袈裟一角使轻抹了两下嘴边酒涎，讥笑：“别是过糊涂了，怎么尽说这些胡话。”

沉默了许久。

“

易天行盘膝坐在须弥山后的果圆里，着说：“有生皆苦啊。”脑里回忆起了自己这一生的诸多过往，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六后的小山谷里为何那般漠然杀人，视命如无。

这哲学问题终究是撩动了老猴压抑已久地暴厉情绪，猴儿自然不打擅长什么机锋，未免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尖声喝：“既然如此，碎俅，还想个。”

受这四字真言召，其时的他与小易朱神识，便是以为，抹去一个生命的痕迹，是解脱对方，而非暴戾。

易天行第二次见到佛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在武当山上。当时真武威压，外有天火，他昏迷而去。昏迷之前，先是听着吴承恩老先生地段，知是自己修为即将大增的前兆，而在昏迷之中，却是悠悠看着那段梵文经文。

看完这段果圆里五百年前对话之后，易天行的心里充满了惊恐和惘然，这惊恐和惘然来得毫无理由，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

佛祖与老猴“果之辩”最后说的，便也是这四个字。

光线渐渐变幻，易天行猛然从前的幻境中醒了过来，额上似乎下无数冷汗。

他能听懂佛祖在与老猴对话最末时说地那句经文。

“有生皆苦。”

“有生皆苦。”

这句话，便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空留下果圆里的丈二猴，一肚闷火。

却不知佛祖说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易天行皱眉着，盘膝坐在果圆里的黄土上，浑上下止不住地发抖，不知是在畏惧着什么，只得用禅经中地止观法门护住自己心神，方能稍减心烦闷。

他下意识里一摸，才发现额上一滴汗也没有。这和他本的质有关系，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过汗，但识海里觉到自己冷汗。这足以证明他内心地惊惶不安。

直至日后修为大成，终于即将破空而去。在六后的小山谷里，面对着泰临川与扎什布寺的大喇嘛，他便要踏那一步，那神与人分野的一步时。

佛祖又是一笑，双手合什，对着老猴行了一礼，轻声念了句什么经文，起离去。

佛祖也不动怒，也未叹气，只是微笑着问：“总得有个尽啊，果生树，树结酸果，果留果，生生不尽，何以了局？”

因为这句话，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太多地东西，陪伴了他太久。早在一九九四年地那个夏日池塘里。他初悟的时候，便曾经见过这句话以满天金字的形式。飘浮在他的前。

…

虽然那句经文似乎是梵文，又像是某古语言，但一易天行耳中，他便顿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当时的他不明白这些梵文是什么意思，但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逐渐苏醒过来，从一个么的人类少年，变成了一个佛法无碍的修天才。

自谷外飞来无数禽鸟，于天之上排成一行奇怪的字符。

易天行神游外，终于大成，终于明白了这些字的意思，便是在小池塘里看见地那些梵文的意思。

“息媳，正观无常相。息法次第生。展转更相因，乃至众缘合，起时不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