旃檀功德佛陷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那便离去吧。”

那白光，就像是一个近在前，又远在天边的目标，引着冥间的亿万魂魄如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

这句话，似乎已经断定了易天行的去路。易天行听在耳中，动在心里，知师公佛断然不会下妄断，眉一挑：“既然冥间起事，断少不了地藏王菩萨，若他不，只怕二郎神也不敢来，而且冥间亿魂也不会听他召唤。至于我，我又何必去冥间凑闹，那战的激烈，多加一个我，我也不了什么。”

远很微弱，但里面的气息让他觉无比熟悉，不由微微皱眉，灵识偶有一动，便想起来了，当初那年在归元寺后圆里，老猴翻着白，扛着黑对抗的那万丈佛光。

“赵龙七七，可比您这气派差多了。”易天行微笑回忆着刚才看见的画面，不由为二郎神地风范心折。只是这画面看的多了，也便知了怎么回事，也就弱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冥间的战斗不知已经开始了多少年，也不知要延续多少年。二郎神虽然有戳天之勇，但毕竟是一个人在战斗，面对着似乎无穷无尽地天界群兵，净土诸德，他也无法率领着白骨大军往那白光突破太多。

那白光不是普贤，大菩萨不堕回，如今只怕早已在人间投胎。那白光又是哪位大菩萨？

而真正能令如今的易天行皱眉地，是白骨大军遥远的后方，在一片黑白中。忽然现了一个白的光，那个白的光显得极为圣洁，无一丝杂质。是只有愿力湛的大德才能散发的光芒，终易天行一生，似乎也只有在西藏峰之上，普贤菩萨解时，曾经惊鸿一瞥。

…

这话问地很有意思，净土天向来是易天行之敌，偏生旃檀功德佛要问易天行去助哪边。但这个看似很无稽的问题，却让易天行陷了沉思之中，半晌之后，这一世的童，下一世的某某才缓缓：“我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何判断帮助哪边？”

…

旃檀功德佛微笑：“一个智慧的存在，总是有一定目的，童如果不去收拾，童又为何是今日的童？”

而如今在冥间却看见这层次的白光了，由不得他不皱眉沉思。

所以他叹了气，一挥手，散去了面前地黑白山画。

黑白山画在易天行的面前渐渐湮灭。化作无数光。易天行忽然眉一皱，因为在画面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隐约看见了净土天界那方忽然从天而降了许多天兵灵，加了战局之中，而在白骨大军那方，似乎也忽然间多了不少颇有战力的天兵，而那些天兵都穿着黑的兵甲。

易天行冷笑：“佛祖留下来的烂摊，难非要我去收拾？”

易天行摇摇，眉上像是结了霜一样的寒冷：“佛言自犹在因果律中，但佛祖既然最末舍了因果律，我又如何舍不得？前些时日，我一直不愿谈这些破事，今日便说上一说，弥勒降不降世。是不由你们这些佛及菩萨说了算的，得看弥勒自己愿不愿意。”

易天行一便认来了。那些黑兵甲的天兵，乃是真武的属下。他睛微微一眯，便想通了许多关节，明白了真武在天界起兵地一个原因…但纵是如此，双方不断往冥间加兵，仍然只能维持一个均势，改变不了大局。

“若你去了，你助何方？”

后天袋能纳一切，却能阻止了佛位的师公神识周游无碍，所以易天行也不吃惊，淡淡：“怎样把这画面打开？我还想再看看。”

易天行目力惊人，在画面消失前地一刻，看清了那白光。

“那是地藏王菩萨。”旃檀功德佛的声音淡淡从易天行的里传了来。

旃檀功德佛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腹间响起：“何必再看？童总有去地那一日。”

如果冥间一直维持黑白画面中的情形，只怕这场战争会延续几千几万年。

“童不是不知，只是佯作不知。”旃檀功德佛很无情地戳破了易天行悲哀的伪装。

光是从骨上散发来的，无数的白人骷髅由地面堆积，渐成一塔。白骨塔极，似山峰一般，而在塔上隐约坐着一位大菩萨，正满脸悲容地着冥间战场上的一切。

…

这句话一说，易天行地广大空间顿时发生了一些说不清、不明的变化。黑光变幻着，合拢着，散发着，凝聚之后却又淌，形成无数丽的画面片段，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