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

王瑾明白：“无妨，徐大夫尽可放手去。”

徐大夫叹气：“此法能减轻令尊痛楚，然…老夫行医四十载，施此法者，约莫只能余下三月寿数，这三月之间不得下床，不然还有后患。”

顿时一恶臭袭来，王瑾后退一步，镇定一下，方问：“如何？”

王姚戊缓慢地动了一下手指：“大…郎…”

刘事闭了，只是神中还有惊恐。

王瑾牙关一：“那若是第二法？”

徐大夫：“第二法世人皆不敢用，老夫曾以此法于山野活上施为，换以人，约莫少则能续命三五载，多则十余载罢。只是用了此法后，如若成功，王老爷也不能再四奔走，须得静养一些时日，才能略微走动。”

定了定心，王瑾问：“徐大夫，可有法让父亲清醒片刻？”

王姚戊笑了笑：“宁死…不…二郎！”他声音微弱，但语气定“…剖！”

王瑾一喜，立时快步而去：“父亲，二郎在此，二郎来迟了！”

王瑾知父亲恐怕清醒时间不长，急急就将之前与徐大夫商讨的两方案对他说了：“二郎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还请父亲示下。”

果不其然，才约莫过了有半香光景，王姚戊便缓缓地掀起了，那泛黄的珠转了转，朦朦胧胧地落在王瑾上。

”

这老者话音刚落，那刘事已是惊呼声：“怎能开膛剖腹？难是想害我家老爷不成！”

王瑾心知王姚戊担忧兄长，便赶答：“大哥正在考试，二郎擅自主，没有将父亲之事告知兄长。”

王瑾听得一震：“那第二法？”

“哇！”王姚戊便立时吐一大黑血，全数在了衣襟之上。

王瑾一气：“…是，父亲。”

徐大夫似也料到了王瑾将有此一问，便：“可是可，不过需下猛针。扎针后令尊恐怕要呕血来。”

徐大夫便抚须又：“其二，以利刃剖开，将金针贯心肺之中，巩固经脉，再以羊线合伤。”

“王瑾便将父亲的命，尽给您二位了！”语罢，作揖。

王瑾心中一凛：“也便是说，第一法，不过是吊命之法？”他见徐老夫默认，便追问“若是只是如此，父亲还有多久寿数？”

“其一，以夹板固定裂骨，而心肺伤以草药日日三剂煎服。此法甚有凶险，心肺伤与旁不同，汤药是难以治愈的，且人之血脉日日震动，便是稍有效果，也难以长久…此法前途莫测，难料，难料。”

徐大夫见家属已经下了决心，当机立断，取一寸长的金针，坐在床。而吴大夫显然是个助手，他小心托住王姚戊后颈，微微上抬，使徐大夫稳稳将针刺颅上，似是用力一扭——

王瑾也知自己年幼无法服众，好在刘事老实敦厚，他再拿主人的款儿来，就不怕他不听话。若是遇上恶欺主，事情恐怕就要麻烦多了。

王瑾想了一想，又问：“这两法，想必各有利弊？”

徐大夫颔首：“小公未到之前，老夫便一直是以第一法为令尊治疗。”

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又是与至亲之人命相关，王瑾也难免踌躇起来。 穿越之修仙205

倒是徐吴两位大夫对这男童的胆识啧啧称奇，对他更看几分：“小公，您看…”

到底还是不能下定决心，但王瑾心里是倾向于后一的。

徐大夫笑：“成了。”

刘事见王瑾三言两句决定，虽心有疑虑，但也只得默然不语。他对王姚戊自然是忠心耿耿，见这位小公安排事情也算井井有条，他这下人的，除了听从，还能如何？

后一法王瑾当然是知的，就是外科手术。这样心肺受伤的伤势，就算是在现代也需要抢救，更何况是在生理卫生等各方面都有不足的古代？王瑾并不怕所谓的“开膛破腹”他担忧的，只是这位徐大夫的手艺，以及手术后可能的染等一系列问题。

王姚戊扯动一下嘴角，似是在夸赞王瑾得好。

王瑾眉一皱：“刘事，稍安勿躁。”

随即王姚戊力用完，再度昏迷而去。而王瑾则回转，斩钉截铁说：“徐大夫，请用第二法。”

早先不过是因为家属不在，两位大夫掣肘，猛药不敢下，猛针自然也不敢扎。若是扎了，万一下人被那血给唬住叫嚷起来，岂不是平添麻烦？如今得了准许，便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