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啊!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我才敢潜伏过去,借着月色,逐具逐具去辨认,如果有兽人巡逻队走过,那我还得赶紧装成是尸体中的一员…”
另外几帮正在聊着的人都静了下来,看向了这个满脸沧桑的老人,虽然这中故事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但过程中的紧张和那悲凉的气氛,都能引起这群亡命天涯人的共鸣。
那老佣兵灌了两口酒,继续说着“家乡父老死得真惨啊,有人的脸蛋被敲的稀巴烂,有人的脑袋掉了一半、少胳膊少腿,哎,那是小问题,不少人的脑袋也不知滚哪去了,我在这尸体里认出了小时侯一起玩的范妮依,她就住我隔壁;认出了大侄子德路…嘿嘿,好多的熟人,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和我闲话着家常,嘻嘻哈哈喝着酒,但现在…”
老佣兵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他慌忙有灌了几口酒,四周的人们都注视着他,有怜悯,有悲哀,也有同病相怜的愤慨…没有人说话,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劈啪声和远处狼群的嚎叫声。
老佣兵缓缓把故事说到最后“眼看把这些试题搜个遍,我心里难过之余又升起了欢喜,以为咱婆娘和孩子并不在其中…嘿,最后还是让我找到了他们,咱婆娘死的不痛快啊,被一根细竹从她下体穿过,竹另一端从她的眼睛里冒出来的…嘿,那婆娘年轻时和我在暴风山脉里打滚过,肯定没给那些兽人什么好果子,所以,所以…”
他没能把话说下去,用力抹了抹眼角,才继续道:“咱那孩子恐怕也因此被那婆娘牵走了,拳头大的棍子从他腰间穿过,兽人崽子的力气可真大,那傻孩子临死前那瞬间还是笑着的。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他笑得就像往常,我抓他胳膊底、抓他腰时的那种笑容,哈哈…”老佣兵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事实上一点也不好笑,篝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笑出来,这片田地仿佛又剩下了狼嚎声和烈火的劈啪声,再加上老佣兵诡异的笑声。
好一会后,阿伦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忽然轻声问了句“老先生,你的老家是火源城吧?”
老佣兵停下了笑声,愕然望了过来。
年轻人苦涩一笑,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那也是我的家,我刚从西部回来,眼看终于把货卖了出去,还是个好价钱,这次赚了钱,想必父亲能认可我,不再说我是败家子,母亲也能露出宽慰的笑容,我很期待、很期待的回家,但看到…就和你看到的一样,不同的是,我连偷偷摸摸上去查看尸体的勇气也没有,呜呜~~~”
说着说着,那年轻人再也按耐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佣兵叹了口气,安慰道:“年轻人,坚强起来…其实咱是你邻城的费丽都市,虽不同乡,但我能明白你的痛苦,我们遇上了一群知道杀戮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