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报完姓氏就又低下了头磕头喊冤。“所为何事?”“小人目不识丁,故着人写了一份诉状,现放于小人怀中”“呈上来”“是!…”
左连山果真从老者怀里取出一页粗纸,恭敬地递给田曾云,田曾云展卷一看,不禁勃然大怒,只见上面赫然书着”五岳冲霄汉,八水绕长安,一腔英雄血,三尺刃方寒,誓杀魏狗,以清君侧”一指老者,大喝道”有刺客,给我拿下!”
听到命令,反应最快的是左连山,”峥”的一声,他的刀就搁在了老者颈上,”别动!”他大喝道,奇怪的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蓦然发现自己持刀的手变成了死灰色,然后他听到老者说”月娥,龙儿,爹爹现在就来陪你们了!”漫天的血雾中他心中满是一个念头”纸上有毒”老者在左连山面前爆成一团血雾,无数嗡嗡作响的小虫从中飞窜了出来。
扯着血烟一股脑的飞向了田曾云,不慎被血烟沾染的锦衣卫衣服皮肉像被酸液腐蚀一般,丝丝的烂了起来,而一些掉队的飞虫寻人便钻,一时间又有不少锦衣卫捧脸哀号。
“杀!”又有人大喝一声,声若洪钟,有若狮吼,震得人耳膜轰轰作响,无数砖瓦碎片,就路旁一家客栈顶上倾斜而下直扑车队,六名刺客从早已乱作一团的人群中、巷子里,四面八方的杀向步辇。
两人作客商打扮,赤手空拳左右夹攻,如若刚才那算命的老者在的话,会赫然发现魏姓的客商也在其中。两人作官差打扮,挥舞着双刀从前方杀来。两人作货郎打扮,捏碎货担取了长枪从后包抄。
血毒,飞虫,杀手,惊叫着四处逃避的人们,受伤哀叫的卫士,清朗早间的京道忽然变成了人间地狱,然而血才刚开始流。
“起!…”田曾云一挥手,便有八道人影如开花一般从车旁跃上半空,一张有银丝密密织成大网铺摊了开来,兜住那些碎瓦砖块往血雾处一抛,碎片刮着劲风吹散了血雾,斜着打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引得一片哎呦呜咽之声,八人动作整齐精确如一人,用力奇巧,空中竟无一点碎片掉落下来。
八人跃起之时,田曾云又向左首相貌奇诡的老者低声道,”麻烦高老了!”老者嘿嘿一笑,”田大人,客气了。
大人的紫金神功端是厉害,连唐门的”灰蝉”都奈何不了,更不用说这离魂子母邬了,老朽献丑了”言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鼓,用手大力拍击其上,却不发出半点声息。
但迎面蜂拥飞来的飞虫却仿佛撞到石壁一般,纷纷掉落在两人身前十步之处,得血雾,飞虫,碎石一扰,锦衣卫的队形有了些松乱,于是要命的厮杀开始了。
风中充满了马鸣声、砍杀声,怒喝声、尸身仆地声,六名刺客正如利爪般地血淋淋撕扯着卫士的防线”刺客还未拿下吗?”车中人带着一丝不耐责问道”厂公息怒,刺客人多势众,且人人武功高强,属下等正竭力捉拿…”
剧毒加身都浑然不惧的田曾云,短短几句之间额前竟然微微见汗”嗯!…枭首者赏金五百,活捉赏金一千,咱家累了,快些完了罢”好在车中人也未多加追究,田曾云如蒙大赦,直起身子又把赏金大喝了一遍。巨额的悬赏使卫士们疯狂了起来,甚至于连文轩周围的金衣侍卫也开始行动了。
血在烧贾六往前杀了三十六步,刺瞎了十二对招子,洞穿了八个人咽喉,枪上的血沿着杆子腻腻的滑到了手里,浓浓的血腥味和两肋处的几处刀伤烧的他浑身发热,使力一枪挑飞一个锦衣卫,抬眼一望,还有七十余步便能杀到文轩,快意恩仇,杀当杀之人,他快活的咧开了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