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书生”把棋盘往桌上一放,道:“你们慢慢看吧,谅你们也是干着瞪眼!”
好好和尚与苦道人的头便往一起偏了。
刚看了几眼,好好和尚便“嘿嘿”地笑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很快便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只见他一个劲地用手揣摸着自己的光头,口中“啧啧”
有声。
终于,好好和尚抬起头来了,大圆鼻子上竟已出现了汗珠,他道:“阿弥陀佛,不能再看下去了,若再看下去,我就要进入魔境啦,佛祖不会饶恕我的!”
少顷,苦道人也抬起头来,他的那对倒丧眉这时更是纠成一团了,一副深深沉思的样子。
“无双书生”道:“二位高见?”
好好和尚一个动地摇头:“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无双书生”叹道:“看来今天的肉你们又白吃了。”
好好和尚叫道:“好啊,几块烂肉便要让我为你卖命!如果能破这局棋,我岂不是要成了‘棋无双’?”
三人争争吵吵,不知不觉又一头扎进了这一局残棋之中。
看这黑子,只有寥寥数子,其中以兵卒为多,后方老将孤独地呆着,只有一“士”相伴,好像是陪着帝王聊天的贴身侍卫。
红方却气势汹汹,兵临城下,红兵的帅营里兵员尚多,老帅似乎在等着前方将士得胜归朝。
又似乎隐隐有人已在伺候酒宴,点起尺把长的红烛,也有人在悄悄地调整着管弦,只等有人来帅营跪奏捷报,鼓乐齐鸣!
但黑棋却总是隐隐有一股不屈的力量隐于其中,无论倒下了多少人,都将有更多的豪气被激起。
然后,红方的棋便会被黑方的无畏卒兵所困住,黑子虽然成片成片地死亡,但与此同时,它却已控制了越来越多的地盘.
好好和尚又一次从棋盘中探出头来,轻轻地道:“好苦的棋子!”
三个人的心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沉甸甸了。
的确是一局很悲壮的棋,黑方总是以鲜血换来了艰难的胜利。
“无双书生”喃喃地道:“国破山河在…国破山河在!”
苦道人道:“恐怕我们真的是破不了这一局棋了。如此一来,酸老鬼明日去赴约,岂不是必败无疑?如果败了,损了名声事小,就怕这个宁勿缺提出刁钻古怪的要求。”
“无双书生”喟然道:“如果真的输给了他,那么我自然得遵循诺言,莫非要我戚无双还对一个小娃娃耍赖不成?不过我真不明白为何一个如此年少之人,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医术棋技!我这一辈子看过多少名局,会过多少高手,还从来没有碰过如此束手无策的情况!”
好好和尚道:“也许你可以不去赴约,只要不赴约,那么这输与赢便无所谓了,从而也就可以不用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无双书生”不屑地道:“如果我与他—战,也许还有—些取胜的机会,如果我不赴约便等于说已是输了,而且输得一塌糊涂,那样若传到江湖人耳中,才真的是丢人现眼!”
他端起酒杯,慢慢地啜子一口,然后放下杯。缓缓地道:“离明天还有一个晚上,但愿这一个夜晚能有奇迹出现!”
南陵是一个多山的郡县,但西南方向倒是颇为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