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深究实质,其内核迥异,它实际上是一支拥有强大的士官阶层,以全新方式组织起来的新式军队。”
“不过,我看,”柯南忍不住又插嘴道:“丹西虽然有开朝立业的新气象,但无论政治还是军事制度,猛虎自治领都尚未完全定型,其中也并非无懈可击。”
“你说的不错,但任由他们这么发展下去,却着实可怕。”柯库里能点头道:“我之所以反对宰相大人的观点,正基于此。我们呼兰与这个具有魔鬼般活力的猛虎自治领进行柔性的长期和平竞争,只怕没有胜算,必须在它根深蒂固之前,想办法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幸好,丹西野心极大,很容易就会膨胀到超出其能力限度的范围,而这,就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柯氏父子虽受所处历史时代的限制,不能作一个清晰的表述,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但凭藉其睿智的慧心和敏锐的目光,还是触及到了事物根源本质。
以丹西为首的政治集团,作为一股新兴力量,以军事武力为后盾,以兼并战争为主要手段,力图统一中央走廊,顺应了中下层民众和部分开明贵族的政治、经济一体化要求。这个富有浓厚侵略扩张性质的武装暴力集团,是一种外生变数,包括丹西在内的首脑人物都来自走廊外部,因而并无坚实的民族基础,根基不深,但这也使得他们没有任何历史包袱,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敢于砸碎任何桎梏,大胆尝试新技术、新制度、新事物,反而有可能实现历史性的突破,结束中央走廊一直分裂割据的状态,建造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帝国。
这个特殊的政治集团具有明确的战略目标,而在一步步实现这个目标的时候,其态度很现实,手段很灵活,阶段性目标富有弹性,不断征战、折衷、调整、适应,最终构筑起一个以自耕农和市民为社会主体,一神论的政教分离的开明**国家。而呼兰帝国是一个泛神论的政教合一的东方式**国家,其特点是信奉万物有灵,皇帝既是世俗人间的统治者,也是信仰领域的精神代表,集政权和神权于一身,握权杖与神杖与一手,拥有不受制约的绝对权威。
两相比较,前者的自由度更大,民意基础更坚实,活力也更大。
后者摆脱不了周而复始的历史循环,而前者却孕育着许多向更高级文明形态变迁跃昇的进步因素,是更先进的国家政治形态的一种过渡方式。
不过,呼兰帝国是同类型国家的典范和集大成者,是绝对**主义的一座最完善、最坚固的堡垒。在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它并非到了完全腐朽堕落、不堪一击的阶段,相反,目前该国正处于意气风发的盛年时期,还在依照惯性向前发展着。
与此同时,以丹西为首的新兴政治势力,诚如柯南所言,仍处于蜕变萌芽阶段,仅有雏形而尚未定型,拥有广阔的前景但力量还较为弱小。
柯库里能已经敏感地觉察到了这种危机,他对于本国长期形成的国家形态和社会结构无能为力,却能凭藉自身的特长,用武力来消除这种癌变细胞的侵袭威胁,延长呼兰帝国的历史寿命。
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时机,等待着刺出致命一剑时刻的来临。
他不能行动得太早,只要呼兰帝国的军队进入中央走廊,必然引起该地区民众的强烈反弹,丹西和狄龙这等善于捕捉机遇的傢伙,巴不得将呼兰人推上火山口而自己坐收渔利。
他也不能行动得太晚,如果等丹西羽翼丰满,具有单独挑战呼兰帝国的实力时,就可能转化为一场彻底的消耗战,而对方政治体制带来的更高生产效率,不仅能够弥补两者在存量财富上的差距,而且拖的时间越长,对呼兰帝国越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