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和大型冲车、几百架云梯、密如蚁群的步兵战士,都已经按次序陈布完毕,就等柯库里能一声令下,立刻发起攻击!
反观我军,城头上的守军寥寥,除了身披金色铠甲的丹西领主及一众亲兵之外,根本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不过,我和胖墩倒是并不怎么担心。
自从数年前那次著名的巨木堡守城战之后,大陆军界都在仔细研究巨木堡的城防结构,以从中吸取值得借鉴的经验。普遍认为的结论是,猛虎军团守城,虽然在城头上看不到太多兵士的身影,但实际上,他们都隐藏于防御塔楼、棱形堡、女墙,及城墙下的藏兵洞之中。这种守城办法,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敌方远程攻击对守城卫士的伤害,而待敌人的地面部队接近城墙时,他们又会迅速冲出,各就各位,给予敌军劈头盖脸的矢石打击。
另外,蛟龙水师的严整阵势,也令我们心中宽慰。
累斯顿河面上,几十艘铁甲舰、数百艘商船改造的辅助战舰,全都沿河一字排开。上面的舰载投石机、弩车、弓箭手等,尽皆引弦待发!
虽然在靛河大战中被撞沉撞伤了几十艘铁甲河舰,但这样的损失,自治领完全承受得起。而柯库里能也并未因此夺得制水权,因内陆强国呼兰,手里并无舰队。塞尔的亲呼兰派势力则是刚刚掌权,尚未整固国内形势,遑论来得及重建水师了。靛河之败,只损皮毛,未伤筋骨,无论海洋河流,都仍旧是蛟龙军团的天下!中部大陆各国,任何水师暂时都撼不动他们的霸主地位!
‘呼兰人在干嘛?!’望着城下呼兰攻城部队的异动,胖墩不由得惊叫出声!
‘啊?!’我伸颈细瞧,也禁不住痛骂狂叫,‘无耻!太无耻了!太***无耻啦!’
我们远远地看到,柯库里能的帅纛摇动!
从呼兰阵营里冲出来的第一波打头阵者,不是攻城器械部队,亦非攀爬蚁附的云梯步兵,而是我们的战友…靛河大战及之后一系列战役中被俘虏的我方战士!
人数多达十五六万!
据说,为了赎回俘虏,丹西领主曾无数次派遣使者向柯库里能、向瑟连恳求以金币赎人,包括退还像缠头客康瓦斯等几位名将及一些被我军俘获的呼兰俘虏,这些条件也都做了重大让步。然而,所有的恳求都被呼兰人傲慢地拒绝了!
他们知道,我们是不屈的勇士,丹西领主对于战士们具有无与伦比的号召力,赎回来后,我们仍将聚集于猛虎帅旗下奋勇作战!
他们也不愿承担杀害俘虏的罪名,让呼兰成为千夫所指、万人所骂的对象,让瑟连和柯库里能的名字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但他们还是要斩尽杀绝!要假我们自己人的手来斩尽杀绝!
跑出来的被俘战友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显然都遭受过非人道的虐待。
他们都赤手空拳,因为一旦给他们武器,遭殃的可能就是呼兰人!
他们每人身上背一袋土,准备来填平壕沟,堆积土山。用这些土袋,用自己的尸首,供后续的呼兰人践踏着登上城墙!
然而,和其他的驱民众攻城场景不同,这些战友,虽然是俘虏,可依然是战士!
我们曾耳闻过,他们在狱中坚持斗争的惨烈故事,并深为感动,而到此刻一见,更觉那些传闻非虚。
他们依然目光坚定,秩序井然,并听从同样身为俘虏的各级指挥官的指挥。
为了求生,他们在奋力地冲向城墙,但绝不像普通被驱赶的老百姓那样乱成一团糟。哪支部队在前,哪支部队殿后,哪支在左侧,哪支在右侧,如何行进,都有章有法,不见丝毫混乱。
我军俘虏基本上以较快的速度跑步前进,而持刀背弓驱赶他们的呼兰人,则慢悠悠地迈步前行,小心地跟他们隔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