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打出像样的攻防。腿脚不能用,无法发力无法挪移…坐下基本上是属于任人宰割的姿势,所以没有武士会让自己主动坐倒,遇到刘定强这种情况都是就地打滚或者手足并用爬起来,甚至不惜就地跪下,用最快的速度让腿脚再次有力地撑在地面上。
这是格斗常识。
但刘定强违背了这常识。
不是他不知道坐下的后果,只是他可不愿意像别人那样滚个满身猪血肉片,他有高手的自尊,尤其是鹤立鸡群的时候,更何况这不过是操练不是真正的沙场格杀,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傲慢的无视常识,但是他的运气实在差到极点,恰好这次大忙人王天逸亲自过来视察了,还一来就挑上了他。
“这…这…这…”刘定强看着王天逸瞠目结舌的想不出好理由来。
“这什么?”王天逸微笑着眯着眼,歪着头凑近尴尬之极的年轻人,不依不饶的问道。
刘定强答不出来了,头上全是汗水,青年被抓住痛脚的羞愧和苛刻上司羞辱以让自己在同僚面前丢人的恐惧。
但是这都没发生。
王天逸拉住了刘定强的胳膊,朝离人群更远的地方走去。
他一直在笑:“呵呵,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毕竟是这批新人中武艺最好的一个,就算是在少林,你也一直是最好的学徒,你有资格有傲气…哦呵呵,我说错了,你有理由有傲气。”
王天逸今天表情非常和蔼可亲,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当牛当马的手下,而是长乐帮的一个贵客。
但刘定强却只能更心惊肉跳:王天逸他根本摸不透也不了解,他知道的只有面前这个家伙可以随时翻脸让人累的连床都爬不上去。更有甚者一挥手叫个黑脸教官。抽得人皮开肉绽,第二天还得背着伤强笑着去迎接贵客。
“司礼,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按实战格杀来…”刘定强嗫嚅的说道,声音却小的像蚊子,他即使再傲气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不是能拿鸡蛋碰石头的。
“很好。”王天逸一笑。而后却收了笑容,一手拍上了刘定强的肩膀,用极真诚极认真的语调说道:“定强,你知道吗?我其实非常器重你,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
“什么?”刘定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他对面那脸上展现出从未出现过的表情,王天逸再一次说道:“我非常器重你,我对你寄予厚望。”
一瞬间,刘定强觉得这个深不可测的家伙竟然发出一股祥和温暖的气息。那叫做慈祥。
刘定强自从出了师门投身江湖后久违的慈祥。
“但是我现在觉得你出了一点问题,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吗?”王天逸问道。
“什么?…我现在挺好的。”刘定强愣怔了半天又扭头看了看远处那群伸直了脖子恨不得变成苍蝇飞过来的同僚,最后憋出这句话。
“哈。”王天逸笑了一声,问道:“我知道锦袍队现在相处了这么久,都有绰号了,比如第一次行动砸到自己人的那小子叫‘盲侠’,误伤自己人的叫‘瘟鸡(戟)’。被用尿壶砸下来的秦盾直接就叫‘夜壶’,但是唯独一个人没有外号,那就是你,别说绰号,听教官说其他人喊你都是用全名的。为什么这样?”
绰号?这也是司礼来找我的原因吗?
要是别人这么问,刘定强心情好会不屑的嗯一声,心情不好则冷哼一声,不过肚里肯定认为这家伙不是疯了就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