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这才抹了抹眼角委屈的泪水,慢慢走到门口那匹马的身边。不过,这中年妇人却不像一般民妇那般害怕这高头大马,而是轻巧地牵起了缰绳,同时在马鬃上捋了捋,马儿很舒服的对中年妇人很是亲近。这样一来,马儿也是乖乖地跟着那中年妇人往柴房走去了。
将缰绳系在柴房的门上,中年妇人又是从柴房内抱出了一捆干草放在马儿的面前。那马儿也是背着白何行赶了一天的路,自然是饿坏了,见到干草连忙上前来啃。中年妇人伸手摸了摸马头,叹了口气,那双藏在刘海当中的眼睛似乎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光彩。
等了少许,却是发现厨房里面的灯灭了,看样子老婆子是带着两个孩子在厨房睡下了,而且没有等中年妇人的意思。不用说,那老婆子的意思,今天晚上,中年妇人就要睡在这柴房里面了。
中年妇人脸上露出了苦笑,摇了摇头,她回头看着马儿,借着月光一看,却见在马儿的肚子下面暗中挂藏着一个小包裹。在中年妇人的眼睛碰巧从包裹上瞥过的时候,忽然身体一颤,整个人都给愣住了。在月光照射下,因为长时间的颠簸,只见那包裹的边角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截字样,正是“高安大人”四个字。
“孩子他娘!你还愣在那里作甚?快去给大官人准备点吃食去。”从厨房内传来了一个呵斥,却是老婆子突然想起还没有给白何行准备吃的,连忙吩咐中年妇人动手送吃食。
被老婆子这么一喝,中年妇人立刻就被吓到了,差点没有摔在地上。她回头看了看厨房,却见到厨房内的灯并没有亮起来,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回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就来。”说完,中年妇人马上便将包裹揽在怀里,直接跑到了柴房里面。
到了柴房,中年妇人却是没有着急去准备什么吃食,而是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了那个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却是一份卷轴,卷轴上书写着“高安大人亲启”几个大字。再次看到“高安”两个字,中年妇人的手又是一颤。
中年妇人此时的嘴紧紧闭了起来,两排牙齿更是狠狠地咬在了一起,那双眼睛更是充满了怨毒之色。
深吸了口气,稍稍让心冷静了一些,中年妇人这才慢慢打开了卷轴,开始仔细看卷轴的内容。这份卷轴,其实就刘颂亲笔书写的求援信,在信中,刘颂先是说明南雄州城遭到宋军攻击,光凭刘家军的兵力无法守住。紧接着,刘颂又是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重点说明了,如果南雄州被攻破,那下一个要倒霉的,就一定是高安了。
其实也不能说白何行不够小心,白何行这也是特意将这求援信藏在座骑的腹部,为的就万一路上碰上敌人了,不会被敌人搜到这份求援信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在白何行看来,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内的两名民妇,甚至可能大字都不认得一个,哪里会知道这求援信是什么东西。可白何行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民妇,不仅识字,而且和高安还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