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人静，李治却无法眠。特别是床下屋角的蟋蟀声更令他无法睡。相思骨，痛如丝，一地嘶咬着他的心，纠结着他的每一跟神经。

即如此，武眉儿不由又暗自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晚不回殿中，万一被王皇后发现，定会另起风波。

“武才人？”李治愣了愣，看清后之人，不由诧异地“更半夜，你怎会在这里？”

哭原来有这般好！

一夜倾诉，果然令李治神有了许多。群臣见了无不欣，相视而笑。

“武氏如今已久，却一直未有封号，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又为陛下诞下安定公主，还请陛下早日册封才是。”除了柳奭，众阁臣在这件事儿，均无异议。便是柳奭也无话可说。

“陛下思念悦姊姊，眉儿何尝不是…”见李治默认，武眉儿再次微微一笑。

陛下昨晚幸了武才人，消息不胫而走。众阁臣闻听传言，终于松了一气。多日里的愁眉为之一轻。

站起跺了跺已经发麻的脚，武眉儿始才觉得肚饿。辨了辩方向，刚想要往自己先前住过的凝云阁看看。突然，一阵低低的呜咽声自不远传来。

武眉儿中笑意更，沉片刻，缓缓地寻声而去。

暗自沉思：虽然不知那个写字条的人是谁，但他既然没将事情真像说去，只是写张字条来吓唬自己，定然另有图谋。或许那人只是想以此为柄来要挟自己，想让自己为他所用…想到此，武眉儿定了定神，终于镇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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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微风似乎有些异样。

李治不由心又是一暗，长声叹息。

哭，或许是一很好的发。李治哭得一塌糊涂，不知不觉已是放开大哭。心中郁闷果然好了许多。不知何时，微风过，如一双温柔手抚着他的发稍、，轻柔、温，像小时候投在母亲怀中，被母亲轻轻地拍打一般。

“睡觉？”李治脸上突然挂起一丝向往，当年在五台山清凉客栈，他被她到床下睡觉…心中突然穿过一丝电，原来睡在她的床下是如此幸福。不远的促织声在寂静地夜里，反而变得亲切。

…

“封号？”李治怔了一下，有莫名其妙。

渐渐地，李治停了泣。然而心中的相思却更加炽，他渴望见到她，渴望拥有她。什么家国，什么太白星，什么女主昌…通通都去吧，他只想要她嫁给他。

“不知她此时在什么…”李治长叹一声，似乎又回到从前。那时候他与武眉儿没有任何关系，但因为杨悦却无话不谈，共同的朋友、共同的话题，令两个关系变得亲近。

“臣妾知陛下定是想念悦姊姊了，所以来陪陛下聊天。”武眉儿弯眉一笑，温柔之中带了几分诮。

“陛下应给武才人…不，是武氏早日定个封号才是。”上官仪第一个笑嘻嘻地。

突然想起这些日的传闻，武眉儿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别人不敢说，但是李治的心思，武眉儿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还要得益于李治从前对她无话不谈，他对杨悦的意在她面前更是毫无保留。

李治面上微红，却并不否认。在武眉儿面前他不必否认自己的情。实在是他的心思曾经毫无保留地向她担诚。

“谁？”李治吓了一，意识到如一双温柔手的微风并非微风。

什么人在哭？武眉儿觉得自己落到这个田地，尚未哭泣，反是他人在哭？武眉儿苦笑一声摇了摇，然而刚摇了半边，突然心一动。仔细凝神去听，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是李治！那声音虽低，定是李治没有错。

“当然是在睡觉。”武眉儿诮地眨了眨睛。

“陛下，是我。”一个温柔地声音说。

四下静极，李治悄悄起，走甘殿，信步往西海池边的假山旁坐下。月影，李治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放声大哭，然而他不能。想着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却连哭都不能畅快，李治又有些气馁。低望月，中似乎倒映一个绿衫影，用嘲地神望着他，李治心中更痛。痛从中来，禁不住低声泣起来。不能大哭，如斯夜，总还能默默垂泪吧。谁成想，却是越哭越起劲儿…

然而，她肯嫁给他么？

“也好。”李治觉得众人言之有理，想起杨悦从前曾让自己好好照顾武眉儿，自己竟然一直未能什么，不由沉片刻，“就封她个昭仪吧。”

倾诉更是一剂心理藉的良方。不知何时，李治终于困倦，松下片，沉沉睡。

这个时候他本应在甘殿中睡觉，怎会到这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