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苏轼朝小妹挤眉：“这是给编字典的补。”

“夫君，你又不是不知，小妹和陈家三郎格外亲近。”程夫人叹气。

“唉，叫你这一说，我更不放心了…”苏洵下脸：“等清明节我眉州祭祖的时候，也不打招呼，就直去程家一趟，看看八娘到底怎样！”说着重重一锤书桌：“他们要是敢薄待八娘，我跟他们没完！”

“…”一面是娘家，一面是自己的家，每当丈夫发这飙时，程夫人都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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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夫人稍一错愕，旋即方慨：“总觉着她还是小孩，不知不觉竟年已及笄。”这年代的女，满十五岁即可许嫁，许嫁后则束发上簪，称为‘及笄’。

“原来如此。”苏洵，望着女儿俏可人的面容半晌，才低默不作声的吃饭。

“夫君既然如此生气，不妨给叔叔写封信，蓄告知此事。”程夫人轻声。

“嗯…”苏洵端起茶盏，轻呷一，长叹一声：“小妹要是跟了三郎，我倒不用再像对八娘那样牵挂肚…”

“该是为小妹定门亲事了。”苏洵缓缓：“那雅州雷太守有一雷方，年方十六，一表人才，太守曾几次提过，两家结秦晋之好，只是我以小女年幼，一直没松。”

待那张氏离去，苏洵奇怪：“三郎这是啥？”

“娘…”苏洵握住夫人的手，轻叹一声：“我在想我们的小女儿，看就要十五岁了。”

“我写信？”苏洵瞪大睛，一脸‘你真可笑’：“休想！我女儿嫁的去，不上杆求他！”

“…”小妹登时红了脸，用脚在桌底下踢他。

见她半天不说话，苏洵才闪闪烁烁：“你找个合适的机会，一下那小，别让他整天懵懵懂懂的。那小早慧的很，他知该怎么办。”

这么细过。”说着暧昧的朝小妹笑笑，告退。

“小声，”程夫人赶扯一把老公：“张婶她们扫院呢。”

待孩们上学去了，程夫人收拾完碗筷，将一壶茶端到书桌边，见苏洵正对着书发呆。遂轻声问：“夫君在想什么？”

“这才是正理。”程夫人莞尔：“快喝茶吧，都凉了。”

“我就是让她听见！”苏洵板着脸：“把话传给陈家三小，猴猴的一个人，整天在我闺女这儿装傻充愣。”说着一脸无奈：“我闺女呢，灵鬼怪的女娃娃，到了他面前就成傻丫了！怎么就看不透这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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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程夫人摇摇，无言以对。

“许是三郎情窦未开吧。”程夫人掩笑：“我们刚成婚那阵儿，你不也是跟个大猴似的，光知玩鸟遛狗，就不看我一啊！”“嘿，扯我上啥…”苏洵老脸一红，旋即又气愤：“就算他不懂事，他老也不懂？我看就是他当官之后了，看不起咱们这小门小的，一心想攀枝儿去了！”毋庸讳言，各不如意加在一起，这二年，苏洵变得有些偏激。

“婚姻大事，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小孩懂什么。”苏洵大摇其：“你这个母亲的，不要太溺孩。”

“我就气这个！”苏洵登时馅了，绷着脸：“小时候厮混在一起，算是兄妹之情，可两人看就男当婚、女当嫁，还整天腻在一块，算怎么回事儿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听丈夫提起大女儿，程夫人刚舒展开的眉宇，顿时又凝云：“这都成婚一年半了，她还没有。上次省亲，我问她什么原因也不说。”说着忍不住圈通红：“虽然她一直颜笑，可当娘的能看不，她心里的苦么…”

“还是先问问小妹吧。”程夫人轻声：“说不定，她已有心上人了呢。”

“你不用老替他说话。”苏洵尤气不过：“不就是个芝麻绿豆官么，人家知州都求着娶我闺女为媳，他摆什么臭架！”

“唉，夫君定是错怪了陈家叔叔，”程夫人决否定：“他不是势利之人。只是皇佑元年仕后，陈家叔叔再也没有回川，哪知小儿女们的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