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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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少女，又如众星捧月般，捧chu个shen穿鹅黄纱裙子、内罩真红罗肚兜的女子。她怀抱着琵琶，凝神听那乐声，弹奏琵琶加入进去。待到前奏罢了，只见她一an琵琶，歌hou遽发，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chu谷，ru燕归巢，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chu1，百变不穷。只听她唱dao：

‘日高hua榭懒梳tou。无语倚妆楼。修眉敛黛，遥山横翠，相对结chun愁。

王孙走ma长楸陌，贪迷恋、少年游。似恁疏狂，费人拘guan，争似不风liu。’

灯光明亮的舞台上，那些shen段风liu的少女，在空灵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荷袂蹁跹、羽衣飘飘…她们用纤手、用妙目、用腰肢、用腰间的布帕、手中的团扇，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chu词句里的离合悲huan，令听者观者，无不目眩神迷，叹为观止。

“这唱歌的…”陈恪虽然觉着演chu很好，但还没到让他如痴如醉的地步，便小声问shen边的女郎dao：“想必就是那杜大家了吧？”

“不是。”陈恪shen边的女郎，有着nong1重的文艺范儿…当时他要这zhong类型的，是为了兄弟们着想，怕口味太重了，吓坏了他们，但这不代表，他也喜huan这zhong清淡女子。结果那张五献错殷勤，把个口味最淡的给了他：“这是杜行首的妹妹小杜，她的唱腔都是杜行首教的。但若比起杜行首，还不晓得差多远呢！”

“差在哪？”陈恪轻呷一口杯中的玉ye，酒是好酒，但用银杯，影响口gan。

“她的好chu1人说得chu，杜行首的好chu1人说不chu；她的好chu1人学的到，杜行首的好chu1人学不到。杜行首成名这几年来，谁不学她的调儿？人人都学，最多就像小杜这样，把唱腔学得七七八八，神韵却十不足一。”文艺腔亦有文艺腔的好chu1，譬如说…跟你谈文艺。

待那小杜唱完，观众爆发chu热烈的huan呼声，很快，有帮闲闲汉陆续跑上台去，高声dao：

“二楼ju间周员外，打赏小杜小姐十贯。”

“二楼桃间慕容公子，打赏小杜小姐二十贯。”

‘三楼坤字间侯大官人，打赏小杜小姐五十贯…’

“徐待诏打赏二十贯…”

“周孝廉送新词两首…”

“刘孝廉送新词一首…”

陈恪张大嘴ba听着，他算术能力极好，待那些帮闲报完数，他也算chu了总额——足足二百二十贯，这也太疯狂了吧！唱一首歌，就收入二十二万大元，这还是大咖之前的小咖…只是，怎么还有人送自己写的词，不嫌丢人啊？

“诸位官人都是读书人，”却听那张五嘿嘿笑dao：“若有中意的新作，不妨让小人也下去loulou脸。”

“你不怕现yan？”陈恪笑dao：“我可没带那么多钱。”他shen上带了十几两银子，只怕连结账都不够。好在还贴shen藏着几片金叶子，也不虞被扣下洗碗抵债。

“官人怎么犯糊涂了，”张五笑dao：“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才，你若有佳作奉上，保准比百贯打赏，更让小杜小姐动心。说不定还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呢。”

汴京的ji女就是这样如饥似渴地追求着好词，因为好词能移gong换羽，一经演唱，声价陡涨…不信你看看后世的歌星，能遇到一首好歌是多么重要。所以她们对好词的追逐，犹如走兽奔于麒麟，飞鸟翔于凤凰，对于能zuochu好词的才子，更是竭力奉应，甚至不惜倒贴金wu。

同时，ji女在演唱词曲时，也能渐渐悟chu个中三昧，学得填词技法，提高了文化素养。长久浸yin此dao，其诗词水平，比偶尔为之的文人只高不低。所以张五也就是讨好的一说，心里压gen没想过，这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能有什么好词曲，入得了这些方家的法yan。

陈恪看看苏轼，暗笑dao：‘这里恰有个才比柳七的大词人…只可惜还没到chu佳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苏东坡，长chu1在作文，诗也尚可，词的方面，却没什么造诣了…因为词这玩意儿，是给ji女唱曲用的，以科举为目地的读书人，在没有功成名就前，是不会在这方面下功夫的。

除了柳七…

不过天分摆在那里，陈恪还是怂恿大舅子来一个。

苏轼向来是不怯场的，便dao拿笔来。正在热闹哄哄说笑，只听外面突然鸦雀无声。他们这一桌，也赶jin闭上嘴，往栏杆外望去。

只见那台上，又chu现了一位女子，她穿一shen月白se的衣裙，shen材相貌、无可挑剔，举止之间，摇曳生姿，更是mei到了极点。不过这女子之所以一登场，就使得方才的群芳顿失颜se，还是因为她shen上有一zhong清冷的气质，冷冽、恬淡，于事仿佛不起半点尘心——明明是她站在台上，万众瞩目，却让人觉着，好像她在冷yan旁观这浊世一般，总之，清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