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片刻，他好似老了十几岁，所有的神采都在瞬间消失了。

他有三个儿，大儿自小就被他疏离，父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情可言，后来又被他送去赵国，再相见时，父之间变得更冷漠了；三儿无心王位，暂且不论；他最看好的二儿狼野心，为了谋夺王位，竟然生了弑父篡位之心，他险些就丧命在了自己儿的手中。作为父亲，他更是失败的。

语，你还肯原谅寡人么？

赢颂的确是气疯了，右手指着她，不停地发颤，嘴也在发颤，却一个字也说不来。

姬萱说完这一番话后，心情倒是顺畅多了，但是回看赢颂现在颓然的神，心底有些不安。他好歹曾是一国之君，是长辈，她这么当面数落他的不是，是不是太过忤逆了？

这时候，大殿外传来了赢彻冷冽的声音：“倘若这就是父王您所谓的弥补，那么我宁可不要！”

他在位数十年，没有任何的功绩，反而让秦国的疆土缩小了不少，城池被赵国侵占，迫使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儿送去赵国为质。作为一国之君，他是失败的。

他这一生真的有这么失败吗？

不是，可她却敢，她的每句话都很有力度，让人无法反驳，他想，父王一定是被气得说不话来了。父王为一国之君数十年，每日里耳边听的都是臣们阿谀奉承的话语，何曾有人当面如此质问过他的不是？

大臣们见着他这副神情，一个个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这姬萱的话大逆不，着太上王的情，非下令杀了她不可。然而她毕竟是燕国公主的份，牵涉到两国的政治，不能擅动。他们一个个细细打量着太上王的神，想知他究竟作何决策。

至于语夫人…他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下，若不是姬萱提起，他几乎就要忘记了那个有着男儿一般智慧和刚烈情的女。当初被她引，也是因为她的才华和情，他是真的过这个女人，只可惜自从她的孩生后，他们之间的矛盾便也越演越烈，直至到了非决裂不可的地步，再也无法挽回。

“你们看看此人是谁？”所有人转目望去，只见赢彻大步星地走大殿，手里还捉了一个僧袍罩的僧人。他的右手向前使力，将僧人狠狠地丢至了大殿的中央。

踌躇间，赢颂终于开了，幽幽说：“你说的对，寡人这一生的确很失败。寡人愧对秦国百姓，愧对儿女，更加愧对语夫人…所以，在寡人的一生即将终结的时候，寡人必须弥补这一切的过失，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

赢颂颓然地向后一仰，摊坐在了主位上，神情落寞。

姬萱眉心一动，以为他终于想通了，谁知他忽然语调一转，又说：“在寡人有生之年，必须为秦国未雨绸缪，防范一切危机于未然。落叶大师乃是僧，他所算之事，从无错漏。他曾言彻儿是君转世之，想要克制他上的，就唯有找到一个生辰八字与他契合的女嫁他为妻，而此人就是宋国的公主宋仙瑶。只要他上的永远不会发作，那么他就不会成为天下人的公敌，他也就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辈。寡人已经负了他，让他自幼饱尝苦难，现在寡人要弥补他、保住他，所以寡人就是费尽一切心机，也要阻止你和他在一起！”

这是什么歪理？

姬萱实在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