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答应。她自然不会闷在心里，虞品言可是她唯一的护符。

虞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知言儿门办的是什么差，又哪里知太带着赈灾银？但她偏偏梦见了，且描述的那般细致，彷如临其境。到此刻，老太太对她的话再无半疑虑。

“五百万两，也许更多。”说到这里，老太太又了一脑门的冷汗，喟叹“幸亏襄儿提一句，言儿没冲过去，否则不但命没了，整个侯府也要跟着吃罪。五百万两，抄了家底儿也赔不起！”

嬷嬷亲自去厨房给二小熬药饭。

，半没掺假。要不能舍命相救？要不能担心成这样？

嬷嬷搀扶她起，又端来一杯茶，等她坐定后方凑过去询问“老夫人，小这梦究竟怎么回事儿？”

虞襄摇“不知哥哥安危，我不想喝药，也吃不下饭。”

翠屏翠喜见老太太猛然间对虞襄重视起来，虽心中不忿，到底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放肆。

“这是菩萨给襄儿预警了。”老太太用杯盖慢慢撇着浮茶沫，神情恍惚“若言儿他们没停下，反直接冲过去，梦里的场景就会变成现实。那些银锭想来便是太携带的赈灾银，少说也在这个数…”她伸一只掌。

老太太听完思虑半晌，低声问“你果真看见许多银锭掉江里去了？”

翠屏翠喜低声应诺，等一行人走远方抹掉额的冷汗，面面相觑。老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一夜之间态度大变？

“哎，老这便去！”嬷嬷不假手他人，亲自去办。这两样东西都是御赐之，价值连城，老太太自己都舍不得用，反倒全给了小，可见这回真吓着了。

老太太陪虞襄用完饭，见她频频打呵欠才起离开，行至门忽又回，认真叮嘱“襄儿，日后再类似的梦，一定要告诉祖母，别闷在心里。”

虞襄悬的心一下落到实，见老太太追问，便详细的叙述起来。虞品言今年虚岁十六，刚踏上仕途，且他行事狠辣，树敌颇多，效忠的人又是当朝太，日后指不定会遇见多少劫难。倘若虞家人对她的话不重视，还当她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下次虞品言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永乐侯遇山崩，重伤而归，将养数月才好。皇帝迁怒，虽未降爵，却捋去他所有实职，弃之不用。侯府老太君尽数变卖家产抵罪，终究无法挽回侯府声誉。永乐侯不得不投军，以命博取一条路。

“言儿无事。”她着嗓音开“昨日你了个噩梦，因此死活不让言儿门，梦里都看见什么了，跟祖母说说。”

嬷嬷冲佛龛拜了拜，低声呢喃“侯爷说得对，小不是什么丧门星，分明是他的福星。老太太，您瞅瞅，短短一月，小便帮侯爷避开了两次死劫。这也忒玄乎了，若不是福泽厚之人，菩萨岂肯托梦示警…”

思及此，老太太对虞襄的成见与隔阂瞬间去了十之五六。

“五万两？”嬷嬷龇了龇牙

原本的历史轨迹：太前往三门峡赈灾，半途遇山崩，虽侥幸不死，却丢失八百万两赈灾银，狼狈而返。言官弹劾太不仁，怒上天降下天罚，累及数万万灾区民众。皇帝震怒，命太前往皇陵忏悔，三年不得朝，又命四皇筹措银两再去三门峡。四皇行事沉稳，能力卓绝，将赈灾事宜理的尽善尽，无一纰漏。九月底，带万民伞归京，声望大振，而太则日渐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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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继续愣神，足有一刻钟才从缓过来，摸摸虞襄通红的角，柔声“好孩，因为担心你哥，所以一晚上没合吧？药喝了么？饭可曾用过？”

“好孩，好孩…”老太太表情十分动容，连连拍抚虞襄发“喝了药，吃了饭，赶睡一觉。累着你了。”

嬷嬷了一凉气，惊恐万状的低喊“五，五百万两？我的娘哎！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侯爷死，侯府抄家，他们这些才也没活路了！这次真是侥天之幸，侥天之幸啊！

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瞥见跟随在后的翠屏翠喜两人，慎重代“日后好生照顾小，缺什么只来找嬷嬷要。小若不肯喝药吃饭，你们得劝着，再像今日这般放着不，你们也不用在侯府里待了。”

虞襄十分笃定的。

老太太沉默半晌，终是挥手“把我库房里的两匹鲛菱纱和那株百年老参送去给襄儿。她是个好的。”心是好的，只这事儿透着诡异，是福是祸，且再看看吧。

老太太回到正院，跪在佛龛下念了一会儿经，这才松开绷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