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来后告诉厨下，又跟石嬷嬷那儿说了声。石嬷嬷知这丫鬟素来有分寸，不会胡开，便教人把韩大夫请到临晖院，在前寻了间屋让他先待着。只等主传话。中午陆希娘用得少，吃了小半碗粥便搁下箸。

王崇松了气，见她乌发散在枕上睡得正熟，攥着她的手叹息：“你莫要再抛下我了。”他左右为难，不晓得如何是好，往日在她边总觉得心安，今日却悬着颗心，生怕她当真狠心舍了自己。

那边王崇了屋绕至屏风后，看陆希娘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王崇伸手去摸，才发现她额，人已然烧糊涂了。

单看国公爷这心焦的模样，只怕要不了几天私库钥匙便要给夫人。且看先前国公爷下值，何时这样，跟卯似的不在前院呆着。

他只得背过才能勉克制自己上前抱她的冲动“方才见我来，你半都不吃惊，可不早就知我在屏风后。”陆希娘劝说不过他，无奈叹气：“你不信我也没法，我有些累，想去歇会儿。”她却忘了。

然而王崇再想到丫鬟说的话，只觉瞬间了冷汗，她不肯烧炭，又开着窗风，难竟起了轻生之意。

丫鬟杏在外轻唤了声，听到吩咐才掀帘抱着翠绿竹枝来。杏刚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里屋比外间还要冷些，她给陆希娘行礼后将竹枝摆在瓷瓶中，正要退去，又：“夫人，外雪下得大，要不要婢关了窗？再添些炭火？”

他不让丫鬟伺候，亲自喂她吃药，给她洗。陆希娘烧得糊涂，药又苦又涩本咽不下去。

还是王崇了药在嘴里渡给她，又哄她喝完药吃饴糖。夜里王崇丝毫不敢睡下，依着大夫的话衣服帮她换了两回，锦被也不敢盖太多。陆希娘到了后半夜烧总算退下去。

王崇脸骤变，顾不得旁的忙跑去问：“韩大夫人呢，怎的还没过来？”其实这并不算孱弱，近来却连病了两次，这回是陆希娘忧思过重，白日里故意了冷风才至风寒。

好容易等到王崇回院中，石嬷嬷忙将陆希娘的事说了。王崇连话都等不及听完，匆匆往后院走：“去将韩大夫请来。”他走得急，倒让石嬷嬷好生慨，幸而她为人谨慎不敢托大。

依着王崇平日里为人端得是察秋毫，又怎会犯这样的错，让她瞧破绽。＊＊＊如今了冬月，天愈发冷起来。

陆希娘初一去秦氏院内请安，回来时便见外下起雪。屋火盆中烧着的银骨炭不知何时已熄灭，陆希娘衣裳单薄站在窗棂边望着外，雪飘屋内她也没察觉。

韩大夫循例开药，嘱咐王崇几句，又：“国公爷，我本不该多嘴，只我瞧着夫人却像郁结于心，久而伤肝，不利气…”他这话还算委婉。

也不让丫鬟们送茶，漱过就自己要去床上歇息。杏、兰两丫守在门外寸步不敢离开，只里主不发话，两人也没有办法。

王崇原先想着等她怀上嗣再说不迟，到时她就是再想走也没法真正狠心抛下他们两个，他这算盘打得好，一个她生的，一个她养大的，无论是谁都走不开，何况她本就心。

莫不是妄图将罪都推到崔氏上，故意和罗氏在我面前演了场戏。”她虽然什么都不说，王崇却知她心里难受得很。

陆希娘摇：“中午让厨下些粥罢，没甚胃。”杏忙走近回话，见陆希娘面容憔悴，倒像是染上病，一时自己也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