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不过短短几月，却像历经了数年，边除了崇哥儿竟没人能信。陆希娘说完看向王崇，只见王崇神稍变，她心下微动问：“可还有什么事？”王崇扶她坐下，方说：“崔氏怕是好不了了。”

王崇玩笑这孩晓得心疼母亲，若是生在六七月份，她又用不得冰，坐月岂不是要受罪，这天不冷不倒是正好。这日，王崇一早上值去了。

陆希娘虽没生过孩，但也察觉到不对，方才走的那一下像了般，她站在原地没动，再看她青长裙已然了大片。王崇此刻还未下值。

何况他还穿着朝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陆希娘鬓发黏在额间，疼得直冒冷汗，虚弱地躺在榻上痛苦。屋内见不得光，都掩得严实，只屋角上着两盏灯，乍瞧着还有几分森。王崇何曾见过她这般，鼻尖似乎又隐隐传来血腥味。

＊＊＊旁人都在臆测王崇与陆家翻脸的缘由，又这陆家娘刚嫁国公府中半年，娘家便遭此大祸，纵然有了，日后怕也是难免蹉跎。

壮着胆：“国公爷，婢们会伺候好夫人，您看这…”“去罢。”陆希娘又。王崇看着她，攥她的手，帮她拭着额间汗珠，这才背过，似抹了把泪去了。夭寿哦…这话怕是说去都没人信的，他了厢房就在院里站着。

本朝都是世袭罔替，纵然落魄也总还有个庇，官家若直接夺了陆家的爵位便也罢了，那也只是陆家的事，历来犯事夺爵不知凡几。官家这般置，但凡有远见的人家都猜几分。

他诸事皆往崔氏上推，觉得妇人手段狠毒误了他家，就是罗氏。她知王崇为陆希娘报仇心切，这事总要有人以命抵命，恨不得崔氏早早去了。好解了王崇心结，女儿日也能好过些。陆希娘不愿再听陆家的事，王崇乐得不拿这些糟心事烦扰她。

不过疼得也厉害，王崇人回来的时候，她脸惨白拽着汗巾，连话都不怎么能说清。王崇猝然屋，将几个稳婆吓了一，照理这污秽之地男不能的，可哪个敢拦着他。

一时间谁都不敢动作，好在陆希娘仍残留一丝理智，忍着痛还得先安抚榻边这个：“哥…你先去罢，你在这儿也无济于事，我无碍的。”王崇不愿去，稳婆们推了一人来。

谁说官家不是拿陆府开刀，这把刀改日不知要落到谁家上。再说那陈家还不肯罢休，在陆府门前披麻孝，说要将自家姑请走。陈荣几十年前不知利害这般大闹，只将自家闹得家破人亡，如今王崇教唆，官家已有定论，他谨小慎微半辈，不曾哪刻这般畅快过。

他脑里也不知想到什么，竟扑通在榻前跪下，：“莫要丢下我。”却是哭了。这架势跟死了娘无异。稳婆、医女们都被他这怪异的举动唬住，就没见过哪家妇人生产，男这般的。

转了八月，天不如先前那般，她肚已然很大了。大夫说发动便是这几日的事。府上自王崇到下的丫鬟婆如临大敌，几个稳婆就住在后罩房内，生怕她稍有差池。

这些风言风语传不到陆希娘耳中，王崇告诉她母亲的灵位安置妥当，另外陆家松，陈荣已让自家两个儿扶着姑母的棺柩归葬于历城，她如今除去腹里孩，还有面前站着的这个，所挂心的便仅有此事，如今尘埃落定，她轻叹气：“就这样罢。”

开国沦为笑柄。

他对崔氏这妇人并没多少好，倒是她以前还在他跟前提过几句，母亲教导如何如何，他曾觉崔氏作恶，故意养歪前夫人的女儿，可细究起来，若陆敬对她有半怜之心，崔氏如何敢这般作贱她。

那边周兴得了内院的消息，慌忙令人去寻王崇。这妇人生产凶险，谁家像国公府上，竟没个正经主守着的，只几个老姨娘得了信儿匆匆来院里。陆希娘这胎发作得快。

她微怔，良久方叹息：“他倒是心狠，由他们去罢，哥儿你日后也莫要在我跟前提及，想来他们一时不会上门。”再说崔氏，府里上下除了她亲生的儿谁不盼着她死呢，陆敬自不用说。

陆希娘由杏、兰搀扶着在院里走动，王崇请来的医女在一旁陪着。今日刚走了不到半炷香，忽听得医女喊：“夫人快莫走了。你们扶夫人去厢房，唤人烧备着。还有稳婆呢，也喊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