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一笑，说：“除非是藏书库的特别图书理员。但这个职务一般要有博士学位的人才可以申请，你…”费日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么一条路，又岂会轻易放弃？脑转得飞快，说：“那么可不可以破格？”

秦岭看着费日像小孩对着心的玩那样攥着特别借阅证，叹了一气说：“费日，不是我不肯帮你。要知特别借阅证必须是对图书事业有重大贡献，且在文籍的整理、训诂方面有超卓成就的公认权威才可以拥有。一旦持有此证，就可以任意国家图书馆的藏珍馆、书库，借阅、使用所需资料。所以，此证到目前为止，留在外面的只有两个，慕容老师一个，另一个在上海图书馆的名誉顾问李启老先生那里。连我这个国家图书馆馆长都没有，你想你能有吗？”

“好吧！随你，只是那总不能读一辈书吧！何况，这几年也不行了，万一过世，你怎么办？我知留给你的财产也够你一辈用的，但没有了特别借阅证，就现在社会上行的那些书，能满足你吗？”

“没问题！”

“只要把你的特别借阅证给我就可以了！”

不上学就不上学吧，可你一小孩整天关门呆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啊！慕容青说：“费日，那你准备些什么？”

费日中一亮，忙打蛇随上，说：“除非什么？”

小学六年，可以说费日没有一天在上正常小学生该上的课，除了育课之外，其他课程基本上都是两耳不闻老师讲，一心只读自己书。至于是什么书，天知！天文地理、医卜星相、理化学、宗教民俗、名著手抄…连日本地下黄杂志，绝对的少儿不宜，他也照看不误。反正每隔一段时间，慕容青在国家图书馆的特别借阅证纪录上总会冒一堆连她都莫名其妙的书目来。这对后人研究慕容青造成了极大的困惑，而且对她的涉猎之广瞠目结。

“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这…”秦岭皱了皱眉，说：“我倒是可以将你以慕容老师私淑弟名分推荐，但要说服文理委员会的那些个老，你总得拿本事来吧！”

秦岭摇摇说：“不可能，除非…”

时候，本不知怎么赔一个小孩玩耍，只好一大堆古玩玉、残简典籍，陪他玩识字、读书、赏…以至于费日到了该上小学时，就已是一副老模样，不但将自己书房里的藏书读了个遍，还得老气横秋的，本没法跟同龄人沟通！

直到慕容青过世后，她的学生，国家图书馆馆长秦岭找上门来，对费日说：“费日，我知你是慕容老师最痛的人，而且她临终时就是把你托付给我的。但有些事是不能光凭人情所可以解决的。例如，慕容老师在世时，你可以拿着她的特别借阅证国家图书馆的任何一阅览室和藏书库，但现在不行了。照规定，这个特别借阅证我必须收回。”

“没问题？”秦岭没想到费日居然一就答应了，又追问一句：“没问题？”

何况，就特别图书理员来说，这只是一个拿书库钥匙的角。因为国家图书馆的藏珍馆和书库中堆积了历代以来数以万计的古旧书籍和一些与之相关的东西。今天的一个破纸片，可能就是明天的超级国宝。因此，要求这个角必须备相当的文知识，对于一些有较明显特征的文尽到保的责任。除非经文理委员会特别许可或给某位专家当助手，特别图书理员是没有权力修复书籍和研读相关资料的，再加上工资低、没什么前途，很少有哪个知名的文专家来申请这个位置。反正，费日只是要个能自由藏珍馆和藏书库的份，那就试试吧！

费日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那么，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可以保住这个特别借阅证？”

“读书！”

费日重重地。当然没问题，慕容青在过世前两年，因脑血破裂的原因，造成手脚麻痹、颤抖，本没法文的修复工作，这两年中如战国古地图、东周九鼎中的荆鼎、唐太宗陵中土的《兰亭集序》等重大文的复原几乎是费日一手办的。只是费日怕了名会影响读书，持以慕容青的名义发表。否则，他在文古玩界的声誉很可能已经全国前三十位。

于是，费日终于如愿以偿地借着慕容青的特别借阅证在国家图书馆里混了三年，仍是随心所地读书，无拘无束，无门无类，反正是想读什么读什么！

“好吧。”

“读什么书？”

“那…”费日毕竟还是只有十五岁，他不怕别人来的，就怕像秦岭这样的人，温和平静地跟他讲理“那，还有没有别的可能让我可以国家图书馆藏珍馆和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