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行青拨开老者伸展在她前的手臂，抿嘴了气，扯动着缰绳向前离去。雾霭缭绕的荒郊野外，白袍少女骑着一只从不会抬来的小驴，踽踽独行，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噙于中的泪珠却再无法止住，大颗大颗地落过光洁丽的脸颊，直到走老远，转上一坡，她也没再回去看一那个已然满脸哀求跪倒在地的老人。

空行青张了张嘴，却只是轻叹了一气，余光扫过昏倒在地的白衣少年人，目光闪烁，随后看向满脸痛苦哀求的老人，嘴角忽地划过一丝温沁心的笑意，伸手划过那张苍老的脸颊，却如蜻蜓般一及收。

…

僵在空气中，竟然无法再动弹半分。

——

“够了！”就在这时，那个骑着青小驴的女喝叱，她的娥眉微微蹙起，中浮起不忍的神“和这个少年人纠缠什么，快快结束这一切，与那煜皇解除盟誓，你们便来四大洲找我吧。”

（只是很纯洁滴碰了一下老人的脸而已…）

“那天晚上你侵占我后，我确实好恨好恨，可现在却发现一都不恨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在这重开大局的京城中，又多了一个他必杀之人。

“可是你就不想和他们在一起吗？他们中，你到底喜哪个？”

“是吗？”弹指刹那后，她脸上的冷漠破开，少女的笑靥。

“小青，你真的要离开了吗？我苦苦守候了你这么多年，不料却只换来这番…是因为那个和我共用一个的孽龙黑角吗？你不喜他？他只有午夜前才会附我三个时辰，其余的时候都是我，是我陪在着你啊。”

少女空明的声音回在京城西郊，将压抑无比的死寂打破。

“傻丫，你为什么总喜这么直。此行前往羲国归还土灵珠，路途遥远而又艰辛，所遇之人心思叵测者数不胜数，你这般心却是更添了几分危险呢。”

“至少他非常非常在乎你呢，傻丫。”神陡然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如，白袍女轻叹了气问“你恨我吗？可是若刚才将给你控制，以你这不会掩饰的肯定会被夸角发现破绽，那我们可都走不了了呵。”

“我就要走了，真的要走了。我会想你们，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都还活着，那便在一起吧。”

四大洲再相会。

“他很喜你呢。”

白衣翻腾，周继君起飞向坡。当他站上黄泥坡上时，那个丽如画的女早已远得不见踪影，只有地上用枝条刻着的七个微微扭曲的大字。

空行青自言自语，却又仿佛再说给另一个人听。

“我嘛…我至多只能再活两个月了。傻丫，不要难过，若非夸角和黑角，我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也不在乎了。你能替我将土灵珠送归故土，那我此生不再有任何遗憾了。”

夸角闻言猛晃，将周继君重重地扔到地上，缓缓回转看向空行青，嘴角颤抖着，沧桑了百多年的脸颊上竟然几分哀求之意。

“悉多，米尼，古拉雅克…”

“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是，即便你们共用一个，却还是两个人，叫我如何来选择呢。”空行青提了提缰绳，青的小驴不住地踢打前的泥壤，却被老者的气势压迫着，迟迟无法迈蹄步。

朝的光转在少年渐渐平复淡然的脸颊上，良久，他一气，回望向那个被阵法隐匿的庄园之地，中迸无穷尽的杀机。

西郊的黄泥坡上，明媚的光洒落渐渐驱散了凌晨时候沉凝至此时的白雾，白袍女拉起缰绳停下，随后扭看去。

“那你呢，不是有你在吗？”

“呵呵，可能都喜吧，也可能都不喜，谁知呢，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没想清楚呢。至少我们都很在乎对方，这便足够了，我们的一生如弹指刹那般短暂，又何必要想那么多，平添烦恼。”

周继君猛震，脸上暴绽狂喜之，陡然回望去。坡上，那个白衣女笑盈盈地望着他，随后脸上浮起黯然之，拉起小驴转远去。

庄园和老人已被法阵隐匿，再见不到踪影，而那个缓缓醒转过来的少年踉跄着站起来，他发疯似地四下张望着，大声呼喊，拳微微颤抖，半晌，渐渐平复下来，起伏大大地着气，埋下，看不清他沉于影之中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