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仙登时语。那老从黑不溜秋的包里取半截铅笔，摊开一本破破烂烂的格簿“你写个字来，我帮你测算一下你未来的命运。”

6忠当然是劈抹脸地将他给骂了一顿。左小仙默然无言，挂了电话后，6忠来了一个短信：弟，哥脾气不好，不要在意。老爸已经备好几桌酒席，好歹算是毕业了，先回来一趟。

“算卦吗？不灵不要钱。”那老儿嗡声嗡气地说。

左小仙：“我写什么字，你也看不到啊。”那老：“老朽能够摸得来。”左小仙觉得古怪：“我不信你能摸来。”然后在本上随便划了几笔缠在一起，便让他去摸。

中，靠学校和老师的救济才勉维护学业。幸而他的兄长6忠却极力维护他，将他视为亲弟弟，又自立得早，初中毕业后便一力承担起家中事务，供他读完中学直至大学。

“第一，有病，第二，没找着工作，给郁闷的。很显然我说话这么利索，应该不是有病的样。”左小仙毫不客气地教训了这老一顿。

两人居然就在桥上对饮了起来。左小仙撕开生袋，将半袋生全倒在了嘴中，糊不清地：“老爷，你帮我算一下我的财运如何。这不上要离校去圳工作了。”

“你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吧。”那老儿笑了起来。他是个瞎，着墨镜，佝偻着腰。左小仙在大学四年，这老儿就在桥上坐了四年。左小仙既不信神，也不信命，每次匆匆而过，只当他是空气。如今却蓦地里生一唏嘘来。

我的大学像狗屎

老儿了，：“年轻人啊，不要怪才老夫说得太直白。你额上郁气盘结，显然你毕业之后一两年的际遇将会不太好。你还没有遇到真正赏识你的人…”

看来真得要些什么了。最后什么好呢？无颜见江东父老？左小仙一向脸厚，自杀的大门，对他来说永远是关着的。他摸了摸袋，人生导师的最后一顿饭还给他留了二十块钱。他用这十块钱买了两瓶啤酒和二小袋生米，未饮先醉般飘飘然地过了小卖前的桥，随调戏了一下旁边走过的几个长得跟霸王龙一般的学妹，然后便在桥的另一端停了下来。

他心里蓦然涌起一酸楚来。

左小仙本想借机会向兄长倾诉一番因人生际遇之不公，教育制度之扯淡而导致自己无法正常毕业。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简而言之，他似乎可对任何人撒谎，可以向任何人推卸自己的责任，而这个供他读完书的兄长6忠例外。

老儿：“我是个瞎，看不清你额上的情况。你让我摸一摸骨。”左小仙伸长了脖，让他又摸了半天，有些不耐烦：“老爷，你就别玩我了。”

狗屎，**，左小仙骂了一通。

左小仙没好气地回答：“要钱没有，要酒二瓶。”

那老有些尴尬，嘿嘿地笑了几声，：“年轻人，你倒是有些小聪明，牙尖嘴利的。不过如果你不信神鬼不信命运，却又偏偏跑我这儿来了呢？”

左小仙：“有什么不好说的？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一支烂铅笔

左小仙：“拜托，老爷，我们酒都喝了，你还忽悠我什么？我要是你，我不用摸都能算来。我一个大学毕业生，刚走校门，莫名其妙的拿了两瓶碑酒来找你喝酒，只有二可能。”那老一怔：“二可能？”

老翻了翻只剩下白瞳的珠，：“原来你连我是瞎都不相信。”左小仙暗想，他能够摸我的本上的字，这倒是非同小可，看来这支笔有些古怪。左小仙拿起那半截铅笔，端详了半天，也看不个所以然来，便：“我刚才只是试探你的，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老大和老二已经搬离了，远奔前程而去。老四正在外面找房，准备再一年时间来考研。看着这撒落一地的杂和空落落的宿舍，左小仙终于可以安静地像放电影一样观望自己的大学了。

那老儿将他的手抓了过来，装模作样的了半天，又掐指算了半天，摇了摇，叹了气：“年轻人啊，唉，不好说不好说。”

那老儿低下去，摸了摸那个字，叹了气：“你划不成字，不明白自己以后该怎么走，对自己的未来茫然失措，这可不是好事啊。”左小仙倒是吃了一惊，凑近去仔细盯着那老的一副墨镜，突然伸手将它摘了下来。

宿舍楼下堆满了碎酒瓶和杂。四年的荒莽和郁闷，在最后的一夜狂和解脱中，得到了释放。童鞋们几乎将所有能够丢弃的东西，都给予了在天空中倾一瞬的倥葱。左小仙当然也不例外，目红耳赤如酒中毒般地将五个啤酒瓶像制导炸弹一般给一脑儿全砸在了楼下的泥地上，然后地接收了来自对面楼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