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后来也没想再回北京？”

“那说定了？”

“这么年轻就开笨死，你爸特有钱吧？”

方宇乐了：“你要长了比猴还呢，不去北京混可惜了。”

“我妈前脚到，我爸后脚就追来，两人往这一偎不走了，山皇帝远，我姥鞭长莫及，想什么都没辙，就这样，我好好一北京人变成宁夏人。”

“那你回北京展有优势啊，你妈吗不让你去？”

“我明早7，晚了可不等。”

“你生意？”

“拆开不就没你了嘛。”

“虽然不大气，但很可。”继续“你哪儿人啊？”

“你说我该怎么行动呢？”小样一副迷途羔羊状，既是抛砖引玉给对方下，又渴望他在杠杆一端帮她加一决绝的重量，一石两鸟。

方宇被牵着鼻，稀里糊涂扮演上她设计好的角：“我有个建议，就看你有没有魄力。”

“你肯定不缺钱，我又没什么钱。而且你一人开车也闷得慌，我陪你说说话，总比听收音机吧，再说你冒还没好，我可以随时照顾病情，怎么都是你划算，你肯定就是这么想的，才建议我搭你车走，对吧？”

对这位仍然和父母行初级阶段斗争的同龄人，方宇表同情：“死，一现代观念都没有！她越这么想，你越得去北京，混个样儿来给她看看，让她为低估你到惭愧。”

“小样儿！名字逗。”

“还保密啊？”

“你还兼职警察？”

“死心呗！我没考上大学，念的卫校，前年毕业想去北京找工作，她说我没本事，去了也是瞎混，死活不让去。我表是北大学法律的研究生，表妹十六岁就被我二姨送英国留学了，我妈觉得就我不争气，给她丢人。”

方宇问：“你在医院上班？”

“我就是这么想的。”小样自肺腑地憧憬“未动，心已远。”

“什么生意？”

“说！”

“算是吧。”故玄虚。

“我爸早没了。”

“我准时到！”

“说了你也不明白，叫什么名字？”

“有什么不敢！先不告诉我妈，等到了北京，生米煮成熟饭再说。”珠一转，开始算经济账“搭你车要钱吗？”

“你扎我车我还倒霉呢，算你将功补过。”

方宇明白了，她是一个时代的产：“知青对吧？那怎么不回去？”

“他们扎了，我一生，命运和籍就沦落在这里。”小样自顾自介绍起三代家史“我姥、姥爷在北京，都是大知识分，我妈儿三个都在北京长大，上山下乡的时候我妈年龄最小，本来能留京，就因为她跟我爸早恋，姥为拆散他俩，把她跟我二姨对调，到这儿来了。”

“在倒霉问题上咱俩扯平了。”小样关注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她把话题往纵开掘“你什么的？”

“照说不该让你白搭。”

方引力从矛盾焦上移开，再用不由分说的情，把兴师问罪的气焰消于无形。在算计和冒合围之下，方宇没劲和她掰扯，等他被安置在滴室躺椅上，接受了护士钱小样一对一的专业服务后，完全忘了纠纷，双方相谈甚。小样暗笑：我不是人际手，谁是？

“你看我像什么的？”方宇也会太极。

“敢吗？”

“本来休息，倒霉碰上你，又加半天班。”

“哪是我愿意来的？历史原因，没言权以前爹妈就给到这儿来了。”

“钱小样，大小的小，样的样。”

小样双放光：“明天就走？坐你的笨死？”

“结果也没拆开。”

“听来了，我也是北京人。”

方宇横看侧看，怎么看她都不像：“北京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方宇看不得纸上谈兵的主儿：“光坐着想什么用，行动呀！”

“我明早回北京，你可以搭我车一起走。”

“北京。”

“你怎么知？”

“他俩没一个有追求的，谁也不惦记回去，我爸就喜京剧，调到京剧团就满足，我妈就喜我爸，守着我爸就满足。他俩知足我可不知足，这地方能比北京吗？北京才是适合我展拳脚的舞台，我从小就喜北京，一放假就去姥姥家，房特大，四室两厅，卫生间就有俩，能住两家还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