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吵架了？”杨尔夫妻不合倒是谁都不见怪“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你打电话让他过来盯夜。”

有些谜底早晚要揭穿，杨尔想想，还是说了：“妈，以后别指望他了。”

“霹雳夏天参加a1eve1考试，绝不能在这节骨上影响她。”

“离了还住一块儿？他几个月前就搬去了，住单位宿舍。”

危急时刻，杨怡也不忘自己关注的永恒命题：“青楚，你俩认识几年了？是不是…”

“你轻松了，霹雳呢？她知吗？”

“那我就说是你叫他来的。”

“离了？！什么时候离的？”

我去看看。”齐走急救室，去卧底。

杨怡：“你是不是因为他才要留京呀？”

青楚赠给她妈和小样一人一个白儿：“不是！哪焊哪儿呀？什么时候你们还八？”

“我说呢，半年见两回，还透着客气。”

“到底还是离了，已经不住一块儿了？”

李博怀是杨尔丈夫、李霹雳爸，提到他，杨尔无言以对。

“反正她在英国，山皇帝远，拖拖再说。”

齐不一样，他天天面对生老病死，习以为常铸就老成持重，你不能轻易否定他的老气横秋和四平八稳。这是在他轻声对青楚说“别想太多，以后回看，这是一个必然历程”时，青楚突然意识到，齐有齐的宝贵。

小样嘴快揭秘：“我知，他正追青楚呢。”

“我跟他…离了。”

“没告诉她，怕她接受不了。”

一阵急促的跟鞋声由远及近，带着风、带着节奏、带着气焰，大家不用看就知，杨门最悍的女人老二杨尔驾到。

面对死亡，无论你如何想保持尊严，都免不了惊慌失措，这是人本能使然。杨怡、杨尔、杨杉三个成家立业的女儿，成功、成熟，此刻全派不上用场，之泰然的是郎心平：“大夫的话都听见了，咱们要好各心理准备。别忙着回上海宁夏，杨怡、杨杉都留下，从现在起，大家排班，在医院盯着。”

杨尔：“那我在对面酒店开个房间，你去那儿休息，随时可以过来。”

众人了然，人生大抵可以规划，但唯有死亡不可预期，行踪叵测，在你完全意识不到它存在时，也许它突然而至。青邂逅死亡，绝对是刻骨铭心的一堂课，对青楚、对小样，都是如此。

齐陪主治大夫张医生走急救室，大家暂时逃避了杨尔问责，转向医生：“大夫，我爸怎么样了？”

“那肯定，怎么着也等她上了大学，再慢慢对她渗透。”

“也许能等来奇迹，但希望微乎其微，建议你们家属好各神准备。”

杨尔还是不言语、不动弹。

“小半年了，怕你和爸生气，一直瞒着没说。”

郎心平：“回去我也睡不着，你爸这情况，我不想离他太远。”

“目前只能用药增压，勉维持心脏功能，剩下只有等。”

郎心平叹：“这时候就显咱家缺男人了，博怀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杨尔：“我没叫他。”

包袱一撂，杨尔如释重负：“老在你们面前演戏怪难受的，说来轻松多了。”

杨尔环顾众人，用“怎么没向我请示回报”的惊讶问一一妹：“你们怎么都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来爸就犯病？不是让你们给闹的吧？”一登场就确定事故责任人，实行问责制，雷厉风行从公司覆盖到家，杨尔一向这么彪悍。

“那怎么办？”

张医生：“病人暂时抢救过来了，但还在昏迷，情况很不乐观。心肌酶测试结果显示，血堵非常严重，只能动手术，但病人年纪太大，又很弱，本承受不了这么大手术。”

“这二十年我过得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我和他格不合，当时你和爸非要撮合我俩就是个错误。跟无大志、窝窝的男人，我生活质量忒差，还不如一人呢！以前顾着霹雳，现在孩大了、也国了，我不想再活受罪，他也不想，早离早自在。”

“等什么？”

“算你俩还有理智。”

杨尔：“妈，我们在这儿，你回去睡吧，再熬坏，可就要我们命了。”

“这事以后再掰扯，你还是把李博怀叫来，不是女婿，总还是你爸学生吧？”

“什么意思？你俩怎么了？”

郎心平到怪异：“他是咱家女婿不是？平常忙，没空来看我们就算了，都这时候了，还连面都不照？”

郎心平敦促她：“打呀，愣着吗？”

“你让我说什么好？孩都这么大了，怎么就非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