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纥国内一旦动四起，恐怕叶护很难掌控全局，没有多久，就会被推翻下台。

“郡王在灵武，诛杀回纥军卒数千，又将磨延啜可汗等人掳来长安，可以说，回纥与我朝缔结盟约，建立在郡王力手段之上，老夫这话可是有半夸大？”李微微一笑。

孔晟默然。

李系将目光投向孔晟，心里未免又有些担心。宁国的心态基本和李系差不多，忧心忡忡起来，她几乎认定，孔晟这番一定会一如之前一样反弹——事实上，他都已经跟皇帝提来要返回江宁故里，与那未婚妻杨氏女成婚了，皇帝在这时候还要赐婚回纥公主，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李有成竹淡淡：“郡王请三思，郡王可知此事可大可小，一个置不当，回纥与我朝来之不易的友好盟约必然废弃？”

纪国公主尖细的声音略有些复杂：“不行！这怎么可以？决不行！”

“骨云份不同，她为磨延啜之义女，在回纥人心中地位很。老夫听闻她与叶护可汗情并不一般，若是骨云因此死在长安，回纥人会如何想？”

孔晟皱了皱眉：“李相，孔某一向敬重于你，但在这件事上，休怪孔某不能从命了。我与那回纥公主，毫无情分，兼之她对我满腹怨愤，赐婚之事万万不妥！”

但这事他不能表态，也不能说话，终归还是皇帝的旨意，作为皇，他不能忤逆皇帝的意思。

“若是如此，回纥再次举兵犯唐，已经成为某必然。”李：“虽然老夫不想妄自菲薄，但我大唐如今在西北兵力甚微，西域诸国也在蠢蠢动，一旦我朝与回纥爆发战事，西域也将动不安，如此，战火连天漫卷整个西，将会祸及多少大唐百姓？郡王想过没有？！”

宁国幽幽一叹，扭望着孔晟，目光如般心焦。

孔晟冷冷一笑：“回纥大局已定，叶护执掌大权，所有反对结盟之人，目前都在大唐为质，李相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孔晟皱眉轻轻：“李相，这赐婚之事来得太突兀，陛下如此，岂不是要人所难吗？”

但…父皇的威严不可侵犯，若是孔晟再一次抗旨抗婚，后果不堪设想啊。

“尽郡王再三声称与那回纥公主并无瓜葛，但回纥公主却不惜以死来洗刷清白，此事一旦传扬去，不要说回纥人，就算是我长安百姓，会有几人相信郡王的话？”

李皱了皱眉，赔笑：“请教公主，如何不行？陛下已然将寿王孙女册封为公主，和亲叶护可汗，而若是回纥公主婚我朝郡王，岂不是又为一桩事？这正是我朝与回纥永续盟约的征兆啊。”

李继续追问，孔晟不由语，这事他的确很难向外人解释，真可谓是黄河都洗不清啊。

纪国公主被李的话问得脸红脖起来，她羞恼无比，狠狠跺了跺脚，嗔：“李相，孔晟已经有了未婚妻室…”

“可以想见，若是回纥公主有半不测，必然要激起回纥民对郡王的同仇敌忾之心，而因为郡王一人，则会累及我大唐全，加上回纥各族首领掳在我长安为质，回纥人闹将起来，郡王可以想一想，那叶护可汗基浅薄，他能压得住回纥汹涌之局势动否？”

孔晟了，这是实情，没什么好否认的。

她差说孔晟连我这个当朝公主都不要，还能要一个回纥女？换言之，连我都没有跟孔晟好月圆，她一个鄙的漠北回纥女，凭什么？！

皇帝能原谅他一次，能宽容他一次，但却不可能容忍孔晟第二次抗旨抗婚。否则，大唐皇帝的权威何在？在回纥人面前，皇帝又该如何代？

“不要说孔某早有未婚妻室，陛下和长安城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境况，陛下还要赐婚，这是要着孔某…”

赵王李系也很是震惊，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要将那回纥公主赐婚给孔晟…这位父皇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孔晟的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难又要让孔晟来一场抗婚不从的闹剧吗？

“郡王慎言！”李急急打断了孔晟的话：“不瞒郡王说，这是老夫与杜相建言，陛下才勉为其难，也知郡王定有抗拒，这才命老夫前来当一个说客。”

孔晟张了张嘴，一时间震惊过度，也不知说什么好，皇帝怎么又突然鸳鸯谱了？赐婚回纥公主给他？这岂不是弹琴吗？他跟那回纥公主骨云就是对冤家，从始至终就没有好好相过，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生活？

他突然意识到李的话并不是没有理。他只想着通过雷霆手段来压住回纥，以釜底薪的手段来为叶护掌控回纥大局铺垫基础，但却疏忽了重要的一：回纥人并不是一个理弱的民族，他们一向崇尚武力，民风悍，一旦…他们还真是会不顾亡国之危，悍然向大唐发动战争！

娶她为妻，否则就要生死相见。为了化解两人恩怨，又见那回纥公主貌如，陛下就意赐婚江宁郡王，也算是成就一番姻缘，为我大唐与回纥的百年友好锦上添。”李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