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霍锋一抱拳，转大步离开。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被火苗吞噬的影在微微晃动。骆雨湖静静站在叶飘零背后，两人的影在墙上，几乎为一，但他们的，依然隔着一面梆梆的椅背。

骆雨湖忍不住想，若她当日也被凌辱杀死，少了这最后一个活，卧虎山庄那些人命，是不是便也要栽在如意楼上。霍锋双手蒙脸狠狠了汗，挤一个微笑，：“可此事未必就能与蓝掌柜暴毙牵扯上吧？”

“而几乎同一时间，猛虎寨当年分了钱财四散隐居的手下们，也都死了。”叶飘零略一停顿，“你刚才说，蓝掌柜暴毙，未必能和此事牵扯上？”

叶飘零：“猛虎寨五位当家，老四刘黑爪，老大孟金虎，都已过世多年。剩下三位结拜兄弟，就是我此次要杀的对象。如今，他们三个都死了。”霍锋。

叶飘零脸依旧冷如冰霜，心中一颤，忙声答“没有什么异常，没有。”

“是。”骆雨湖忍着中涌上的酸涩“这几日你叫我在旁听你们楼里的人报告，我一桩桩都在心里牢牢记着，一有空闲，便会在心里好好梳理。”

不知过去多久，叶飘零站起来，转，了骆雨湖的肩膀，：“还会痛么？”她摇摇“不痛。就是先前练得狠了，胳膊还有些涨。”他赞许地“你这几天话也听了不少，可有什么想法？”骆雨湖一字字：“断山。”

叶飘零看向霍锋，冷冷：“这便是你养的三关八绣娘？”霍锋了额角的汗，陪笑：“叶兄弟，她毕竟不是专门这个的，我叮嘱了，她也心慌，我另外还找人查着，你先莫急。”

叶飘零摇了摇“我没兴趣听这些。”霍锋面微微颤动，缓缓起，：“叶兄弟，我这就去查。明日天亮之后，若没个说法，你就一剑把我杀了吧。”叶飘零抚摸着腰带，沉默片刻，：“我等你到午后。”

回蓝家的庄，好好伺候少掌柜…啊，对，现在是掌柜了，早生个儿，安安稳稳过日吧。我答应的嫁妆，过后给你送去。”楚添香左顾右盼，了，嗯了一声，起退了几步，门走掉。

霍锋顿时笑得比哭还难看“叶兄弟，我、我也是刚知，被灭门的都是猛虎寨的土匪。”叶飘零：“那，下手的人是怎么知的？你想过么？”霍锋一怔，旋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对、对啊…下手的人是怎么知的？”“要么，是委托咱们的那位，本就是一个谋。要么，楼里了内。”他鼻翼翕张，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满面肃杀声：“属下霍锋，对如意楼忠心耿耿，若有二心，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在此期间，传到叶飘零耳中的，就没一个好消息。北方发生了数起灭门案，惨状与卧虎山庄相差不大，时间也前后相近。如意楼弟的说法，那些灭门惨案的凶手，都故意留下了如意楼行凶的证据。

叶飘零：“我不急，北三堂那些动起来的堂主、副堂主们急不急，我就不清楚了。”霍锋的脸更差，袖不住，仍有大颗汗珠从他圆圆的脸上落。骆雨湖在叶飘零后站着，一言不发。她知，他的心情八成十分糟糕。蓝家掌柜死去已经数日，停棺守灵都已结束，明早便要发丧。

“我爹当年是一方土匪，结拜五兄弟打家劫舍，啸聚山林，后来机缘巧合成了一桩大买卖，知一旦事情败就会轰动江湖，便都丧了胆气。加上那次案中，五个人死了两个，手下大半阵亡。

他这才稍稍缓和一些，：“宾客中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人？”霍锋唯恐自家养女又啰嗦得不着边际，在旁低声提醒：“就是说来的人里有没有说不该来的，比如武林豪客，或者有没有什么你没听过的？”

楚添香双手拧着帕，细长灵巧的指尖来回错，吭吭哧哧面红耳赤想了半天，嗫嚅三个名字。霍锋叹了气，：“行了，你下去吧。

余下三人一番商议，便和幸存手下分了那次得到的资财，四散各地，隐姓埋名，金盆洗手。”“那次所得的东西中，除了钱财还有很重要的事。他们不敢妄动，便找了个地方将其藏匿起来，唯恐惹祸上。可不曾想…该来的，始终会来。”

楚添香为难：“我平素和景麟都是在绣楼幽会，蓝家我这两天才刚搬去，我陪去的丫路还认不清楚呢。”

这时叶飘零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她背后一个哆嗦，忙：“我听到的名字大都不认得，就知一些布庄常来往的事。武林豪客…倒是有一些，可我跪得腰酸背痛，记不得几个了。”“记得几个，就说几个。”

“嗯？”“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在断山。”叶飘零垂目沉，：“这便是你爹书房留给你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