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飘零在过往的战斗中，只要有余力，就会去刺咽。不仅脆利落，不伤剑锋，也能让心积虑对付他的人，错以为他最熟练的便是这一剑，但他们都错了，在不使血狼亲传杀极大的那无名剑法的时候，叶飘零刺得最快的地方，其实是窝。对付无名之辈，叶飘零大都一剑穿。

卫香馨让到一旁，站在叶飘零侧，凝眸注视木凌霄，角微微一，目光闪烁。“风绝尘悄悄张罗了许多党羽，起了个如意楼的名字，就能把当年那些血债，一笔勾销了么！”

而直到此刻，木凌霄在看的，仍是卫香馨。她目光平静，神情坦然，分毫不见先前声嘶力竭时的悲愤癫狂。叶飘零的剑忽然一晃。剑脊贴着木凌霄枯瘦的脖过，惊起一片黄发丝。

这不是变招。他原本要刺的，就不是咽。他教过骆雨湖，在一把足够锋利的剑之前，人上的要害数不胜数。自咽刺，要的并非是断气破血脉，而是真力外放，割开脖里的骨节。

那是最快让敌人丧失反击能力的手段之一。哪怕敌人的刀都已刺破膛，只要你切断脖颈骨节足够及时，刀尖就永远碰不到你的心脏。

瞬息间，杀气四溢，森寒剑锋快了数倍，仿佛盘踞起来的毒蛇暴起吐信，獠牙尽显，但剑尖所指，已变成了宋嬷嬷。那壮硕老妪面一变，背一，拳掌错，佝偻形顿时长了数寸，腕上几铁镯，当的一声将剑锋挡开。这应变、法、招式，无一不是江湖一好手的层次。

木凌霄音调骤然，瘦的脖颈侧面都突起了条条青“馨儿！”卫香馨并未上前，站在原地拱手：“弟在。”木凌霄目光一转，落在卫香馨上，嗓音沙哑：“宋嬷嬷不搀着我，我连走路，都有些费力，但这百阁，当下还是我说了算，对不对？”

周围一声声惊呼喊，他剑锋上的迫人寒光，才近木凌霄的咽，只是，一个连走路都要边嬷嬷搀扶的衰老女，要如何躲过这毒蛇般的一剑？

叶飘零的剑锋既长又薄，一旦格挡招架，极易被当中砸断。所以假嬷嬷侧展臂，中直，腕上铁环牢牢护住咽，拳上罡风凌厉，开碑裂石，想要他回剑自救。叶飘零剑尖一挑，忽然扬起。

百阁弟本该保护阁主，但卫香馨那一句在前，以她们的应变经验，大都不知所措，瞠目结。唯有石碧丝后退半步，垂臂振袖，将一枚小小丹在掌中。若此间大，那便掀了桌，亮百阁的底牌。

若非枪矛槊戟不便携带又被朝廷严，武林中岂会刀剑为王。那假嬷嬷上来失算便已丢了先机，不铤而走险，怕是连叶飘零的衣角都沾不到。

卫香馨并未回答，而是抬起眸，微微蹙眉。木凌霄双手抓住那嬷嬷的胳膊，似是有些动怒“如意楼狼野心，为祸武林，只要我还有一天是这里的阁主，这里就休想容下如意楼的人！馨儿，你难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么！”

卫香馨那句话，给了他手的机会。生死之间的反应最见真心。若木凌霄有异常，他就杀了木凌霄。否则，他就如此刻一般，去杀那个假嬷嬷。那假嬷嬷怒吼一声，横臂护，一拳击，想要抢上拉近距离，免得被叶飘零的奇形长剑住，有败无胜。一寸长，一寸。

须臾之间，宋嬷嬷也动了，宾客都是武林好手，皆能看，这位服侍在木阁主侧的老嬷嬷，功夫绝不会逊于卫香馨，但谁也没有想到，宋嬷嬷运功一震，手臂，竟向旁边闪去。她不仅没有半分施加援手的意思，那一震的力度，还将木凌霄往剑锋之前送了半尺。

。”

叶飘零剑的那一刻，距离木凌霄足足有十余步。便是孟飞手中的碎梦缠魂枪，也极少会在这距离下暴起招。可叶飘零不仅一剑刺，去势，还比平时慢了三分。

卫香馨放下双手，面无表情，轻声：“杀了她。”众人脸上纷纷变。破风声起，寒光瞬息一闪，叶飘零手中的剑，已刺了去。＊＊＊

怎么关之后，就成了风烛残年的模样，步履蹒跚？他盯住木凌霄被牢牢挽着的手臂时，就已决定手。

木凌霄靠着那嬷嬷的胳膊，径直走向上座“多年前那场武林大劫，狼魂为祸世间，害得我百阁嫁弟，不知多少成了寡妇，孤苦无依。”

他都没去思，卫香馨那句话究竟是让他杀谁。他只是觉得反常。木凌霄清修闭关，有贴嬷嬷伺候，隔三差五还有门下弟会去探访求教，嘘寒问。

此刻，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人，会来屈尊给百阁的小门小个伺候人的嬷嬷。几个明人已经看，他甚至就不是一个嬷嬷。叶飘零并不关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