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桥的情形我已记不得太清晰,也从未想过,这也会成为一种幸福。不知道当初和皇天定战到此处的妹妹,那时候又在想些什么呢?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思念如同潮水一般地填满了整个心房,在这一刻,我真是想立刻冲进那虚妄星界,找出妹妹。
然而最终我也只是能够暗暗一叹,将这想法掩藏心底。
目光随意一瞥,我扫过一间店铺里摆放的事物,不由轻咦一声。我的神念扫过那店铺的店主,登时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眼中露出一丝惊异来,看向那店主的眼神变得格外不同。
那店主乃是一长得很是猥琐身材佝偻的老头,满脸皱纹的他仿佛感应到了我的目光,转头过来,与我视线对上后,很是淫荡地点头一笑,遥遥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哥不妨一试?”
“也好。”我微微一笑,举步走进那店铺里。
小兰三女看了那店铺的招牌一眼“遗算阁”三字写得软弱无力,拙劣非常,再看那猥琐老头一眼,均觉得这字是老头自己所写的可能性比较大。进到店铺里,只见店铺没怎么装修,空空荡荡,就一张桌子五张椅子而已。
桌上摆了一副棋盘,分黑白两子,分布其间,正是围棋。
围棋作为少数没有再大灭绝之战时代被埋没的文明遗产之一,在联邦成立后,得到了广泛普及。围棋一道,下棋过程中,乃是将智力、体力、品质、志融为一体,棋道如武道,棋武相通,故而深受武者的欢迎,成为全民性运动。以前水清华没事,也总会找我下下围棋。而这个店铺,明显就是一个棋馆,还是个残局棋馆,靠残局博弈赚钱。
我坐下之后,捻起一枚白子,目光投在棋盘之上,眼神便再不能离开,整个心神都仿佛为之吸引,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那老者依旧猥琐地笑着,看我的眼神却已是不同,闪过一丝惊疑,眼中少了几分懒散,多了几分专注。
小兰三女见我身子不动,神色不断变化,都是吃惊。小兰她们也都是通晓围棋,仔细看了一会那盘棋,小兰和香云都是皱起了眉头,然后都将目光投向了秋寒。
秋寒自小被关在盟首府中的她无朋无友,除了练乐之外,唯一的乐趣便是对着棋谱,自己和自己对弈。她心性素来淡漠,又心无旁骛,多年下来,其棋力已是丝毫不比成名大家弱,只不过她从不显山露水,不为外人所知而已。我也是这些日子以来,见她闲时和小兰以及香云对弈,才知道原来她的棋力已是高明至斯。
不过就是以秋寒的棋力,看到这盘棋,也是微微皱眉,因为这一盘棋,看去似乎尚有余力,可能反败为胜,她却很是清楚,那只是表面现象,这完全就是一盘死棋,是绝对不可能下赢的。仔细推演了十来分钟,依旧没有找出翻盘的可能,秋寒感觉头微微地有些眩晕,心中陡然一惊,暗道:这盘棋好是古怪,以我的心力,棋局再难,又岂会因为这片刻时间而心神耗尽?
强行将注意力从棋盘上拉了回来,面色微有苍白的秋寒对小兰和香云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投到了那猥琐老头身上。这老头正怡然自得地挖着鼻孔,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对面的我,仿佛我才是美女,幻化成一般美女的小兰她们都是木头。
小有洁癣的秋寒忍不住微微蹙眉,神念扫过老头的身体,却发现他修为平常得很,属于年老力衰,勉强能够飞行代步的境界。
又过了二十分钟,我突然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重新睁开眼睛,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那猥琐老头眼睛微微一眯,一种异样的紧张中带着期待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
我嘴角微微一翘,捻着棋子的手动了。
啪!“咦?”秋寒轻呼一声,落子的地方,明显是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位置,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她眼中不由满是疑惑。
我微笑着盯着那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的老头,道:“老先生,我可算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