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说话,冷夫人却忽然开:“不早了,去歇息吧。”
好奇心上来,杨念晴眯起睛,悄悄凑过去仔细地瞧了瞧。
两个都是要的人,就算她这个女儿再努力,终于还是留不住这个家。“相忘于江湖”在他们
上演绎得很顺利。他有了妻
,她也有了丈夫,见面也是那么的轻松随意,客气地打着招呼,客气地说着话,围绕着女儿的话题,仿佛熟悉而陌生的朋友一样。
看来这冷夫人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女人主义者,难怪在这个时代要被称为奇女了。
手指不自觉起一片小石
,在地上划着…
她却说不上来。
小楼…彻…玉笙寒。
箫是竹制的,已有些旧。
不错,还满可的,活着就是要开心,为什么偏偏要自寻烦恼?
她抱着膝盖,独自坐在阶上,只觉冷得很。
但她果真是忘了么?
箫上,竟刻着七个细细的小字。
忘了也好,在现代,分手还不就当吃饭一样吗,或许这也是现代男男女女们活得比较快乐的原因吧。相濡,相忘,现在就算清楚这个答案,又有什么用?
片刻,杨念晴又想起了李游的话,犹豫:“可是…当年如果您忍让一下,说不定你和楚大侠也不用分开…”
许久。
杨念晴有些想笑——据说爸妈曾经很轰轰烈烈地相过,爸爸还为此与家里大闹了一场,想不到两个人历尽辛苦终于走到一起之后,反而天天吵,说离就离了,真是讽刺。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半晌。
玉笙寒,笙寒…
就算他们离婚了,就算他们相忘了,但他们还是同样关心女儿吧…失踪这么久,老妈肯定会难过。既然自己得到的并没有减少,又何必非要那么执著,对一个无关的答案那么介意?
杨念晴竟有些茫然。
所有的丽,所有的冷漠,竟都化
了一片薄薄的惆怅之
,这一刻,杨念晴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字不大,由于长期被拿在手中的缘故,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
,竟是这么容易忘记。
见到冷夫人惊讶的目光,她笑:“其实在我们那边,女人可以
很多自己喜
的事,可以工作,可以
去玩,丈夫若找小老婆,可以离婚踢了他,其实女人天天守着男人也不一定好,失去了自我,说不定男人哪天就厌烦了,反而更可怜。”
杨念晴放心了些:“这样也好,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害怕?”冷夫人一怔,摇笑了,她转
看着窗外,目光悠远而朦胧“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初我们已说过,无论谁先死,都不必伤心的。”
小楼彻玉笙寒。
冷夫人静静看着她片刻,了几分笑意。
看来安她已不必,杨念晴转
便要走,却又被一件东西
引了…
她端详了一下。
冷夫人淡淡:“女人也是人,为何定要女人忍声吞气,我是从不
什么礼数什么妇德的。”
上了几分疑惑之。
正要站起——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杨念晴不敢得罪她,只好:“您说得也对。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趣,
格不同
好不同,勉
在一起也没意思。”
耳畔忽然又回响起一个磁的声音:“这个世上能轻易相忘的人并不多。”
她不语。
别人都一直很小心不敢提,倒是她自己将这个“死”字说了来。
杨念晴终于小声:“楚大侠现在…您真的不害怕吗?”
暗暗想着,她正要移开目光,却全一震。
她呆住…
说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地看看冷夫人,没有再说下去…
半日。
地上,简单的线条勾勒下,一只卡通兔应手成型。
或许,自己对这个问题执著,并不只是为他们?
白天见到的那一句词又浮现来——相忘于江湖,彼此去寻找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应该也算是
解脱吧…
看着那已有些泛黄的箫,杨念晴觉得有趣——认识冷夫人这段时间,从来没见她
过一首曲
,听说她的绝技是“凤箫声动三十六式,”那这枝箫就只是她的武
?
夜已,园中的
气也越来越重,隐隐飘洒着,蒙蒙一片,竟似下着小雨,沾得
发上也
的一片。
冷夫人只是望着远,好象又在想什么心事,整个人都已痴了,并不注意她的动作。
“夜,怎的还在这里?”温和的声音响起。
她忽然轻轻叹了气:“倘若我有个孩
,只怕也与你差不多大了。”
“这个世上能轻易相忘的人并不多。”
奇怪的竹箫,看样普通得很,但冷夫人却似乎从来都没放下过它,连吃饭也是
握在一只手里的。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