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故意将搅匀的时间拖得长长的，直到看到众人面上都带了一份不耐烦这才慢悠悠停了手叹气：“勉可以了，将就使吧。”

安心笑：“是否觉到有淡淡的鱼腥气味？”

几个女客迟疑着围到碟跟前，依次拿起嗅了一回。

安心暂时压下心里的疑虑伸手接过珍珠茯苓粉，吩咐蔡襄去后院取一些零散还未曾包装制的香粉和胭脂来。

她走到王虎和黄德庆面前缓缓施个礼：“得罪，请将脸凑下来些，要不请坐到那边椅上吧。”安心现在那五短材还的确是够不着人家的脸。

珍珠和茯苓来养颜？既不会去买，又怎能知他俩会对这些东西过？

两人依言坐了下来，将脸凑到安心前。安心用一方丝棉沾了些混珍珠茯苓的香粉胭脂，挨个抹到两人的左边脸上，又取另一方丝棉沾了些未曾加珍珠茯苓的脂粉抹到了两人右边脸上。众人都屏住了呼瞧着那两人的脸，虽说两个大男人往脸上涂脂抹粉的未免可笑，可众人此时都无心去留意这些。片刻工夫，只见那两人左边面上都起了大小不等的疹块，发红，而右边面上却都完好无损。

安心拊掌笑：“那就要问问这几位大夫了。问问他们到底在这里加了些什么。”说着望向他们。

一时间店内静寂无声，众人都说不话来，只是将目光转移到安心面上，想要瞧她怎么解释。蔡襄尤为担忧，不自觉地悄悄站到安心前，仿佛要替她遮挡去众多或气愤或得意的目光。

女客们都了，内中一个纤弱俏的女：“是有鱼腥气味，很淡。若你不说，我也未必会留意。珍珠茯苓我们常用，却不曾闻到过这味。难这里掺杂了些别的事？”

过后，她将香粉和胭脂给店内客人和几位大夫过了目，众人都了，表示这的确是蘅芜苑中所发卖的货。安心笑笑，将脂粉分成两份。又用小匙挑了一些珍珠和茯苓分别混一份香粉胭脂之中，搅和拌匀，边作边说：“其实这珍珠和茯苓不应该这样随便加到香粉胭脂里，实际工序要比这复杂许多，效果才会更好。当然，这是本店的不传之秘，现下却是不能够让众位知晓了。”果真是商本，这时候还不忘打广告，增加脂粉的神秘。那些女客听了心里却更觉得这脂粉的珍贵难得，制作起来既然如此麻烦，那么价钱些也是应当的。

安心笑笑不与她一般计较，指着那两个碟说：“珍珠和茯苓粉气味淡薄，上等的珍珠茯苓粉甚至嗅不味。可是众位可以将那碟拿起闻闻。”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安心见他们都不言语便自行说：“珍珠茯苓都有凝神镇定的功效，用者极少会现不适的症状。可是鱼腥草却又不同了，对这气味烈的草药许多人用了都会有不适的觉。”说着她顿了顿笑：“你们很聪明，在这里掺了些许鱼腥草粉，这样不论我用量多少，这两位对鱼腥草烈之人都会脸上起红疹块。众目睽睽之下，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只是你们却忘了鱼腥草气味太过烈，而上等珍珠茯苓却淡而无味，虽然只掺了少许在里，闻起来还是有淡淡的腥味。对于不懂医之人也许很容易就瞒混过去，可惜

安心并未如同她想象的那般沮丧愤恨，依旧带着淡淡然的微笑，将剩下的珍珠茯苓粉拿起，不屑的目光望向那几位大夫。那几位大夫在她的凛然的目光下不禁有些微的瑟缩。安心将那些珍珠茯苓粉分开倒在两个碟中，悠悠然：“几位可真是受人之财忠人之事，可惜却打错了算盘。”

李三娘忍不住叫嚣：“你别再找借了，大伙都是亲目睹，难还能赖你不成？你现下说什么都无用了。”

李三娘咳嗽一声清了清嗓，方才笑：“掌柜的此刻还有何话说？这两人右脸上抹了贵店的脂粉并无不适，可抹了混珍珠茯苓的左边脸上却起了红，这是否可以认定贵店所卖的脂粉中并未有珍珠茯苓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