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缠才产生的气息。”她眉猛地一颤，一下从蒲团上弹起。惊慌之中，手中佛珠的丝线竟然断了，珠散落到地上，噼噼叭叭响个不停。在这静室中，尤为清晰。

冷幕白无奈的收回手：“我这就到襄去准备了，顺便给你带些易容用的东西回来，对了…你这次要用什么份？”

来到门外，刚巧有一位早起准备上早课的弟经过，她便招了过来。

鼎里燃着香，淡淡的烟袅袅上升，弥散成浅的雾。缥缥缈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真的要用这个名字？”冷幕白目光炯炯：“被人猜穿可不好。”

“去年我卖画用的不正是这个名字？”方拓失笑，随即醒悟过来：“难这个名字有人用过了？那我再想一个好了。”心里却颇为可惜，一年前给“新生”的自己想名字的时候，可费了不少的力呐。

东方微白的时候，下起了雨，是那无法辨别轻盈的细雨，风拂过，它们便动起来，飘洒而下，纷纷扬扬似断似续。环绕着天元庵的竹林，被滋得越发青翠。远的青山，也在这雨烟中变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这雨细小如丝，很不脆，沾在上粘粘糊糊，却又透着一冰凉，让人很不舒服。

无难本打算让人将方拓叫来的，可又想起昨夜她疲惫的样，这时候怕是还没有醒来。更怕她虚弱经不起雨淋，但缠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若稍不注意便有的危险。所以她决定亲自去找方拓问个清楚。

“我哪有那般孱弱。”方拓笑了笑，轻轻地挣脱开，将自己完全暴在雨中。被雨一淋，熬夜产生的疲倦，因境而在心底产生的霾，这时候也都消减了。她非常喜这清醒地觉。

“卖画？”冷幕白沉片刻，接着却是双目一亮，抚掌大笑：“一年前现在江宁，且不久便消失了踪迹，可不就是你么？”见方拓仍是满脸的不解，他笑得更加开心了，戏地：“这倒省了我许多功夫啊，江南画圣白狼白公…”

冷幕白跟着她走房间，见这情形连忙拽住她的一只胳膊，打算将她拉回去：“昨夜你耗力甚剧，恐怕经不得淋雨。”

脑中思索着，脚步却是不停，可走了没多久，却听到谈的声音，似乎传自方拓所在的偏院，她愣了愣，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睛，虽然天方明，距离又远，却也能依稀看个大概。方拓正送一个男人走房门，两人在院里拉拉扯扯个不停，隐约间还有说笑声传来，透着一的暧昧…

那弟赶到近前，合十问：“庵主有何吩咐？”

方拓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抱拳：“在下白狼，冷公有何指教？”抬，却见冷幕白面神异常古怪地盯着自己。

方拓跨房门，正有雨丝打在脸上，肤沁凉，心之悠悠，顿觉清。便又向前迈去。

注视着镶金的佛像，无难努力聚集神，终是难以定。这几日心神不定，尤其是与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认之后，她便再难保持心神的宁静。原以为自己修行多年，不会被世俗情羁绊太多，却没想到如今竟沦落到心神失守的境地。而这不仅仅是母女相认的关系，更让她不安的是女儿上与这修行之地格格不的气息。尤其是昨夜给唐萱通之后，明明受到了那森寒骨的煞气。

她呆立良久，这才回过神来，她勉平复心内翻涌的情绪，低宣了一声佛号。反走禅房，屋内的狼藉，却也无心收拾了。

无难刚要待一番，却又觉得不妥，忙改：“今日的早课取消了。”

自有办法踏歌公赶往京兆的假象。”说着又用关切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你现在虚弱得很，待休息几日后咱们再启程吧。”

方拓不置可否，这时候，谨慎一总是没错的。

等那弟带着满肚的疑惑走远了，无难抬看了看天上如烟的雨丝，轻叹一声，独自向方拓所在的偏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