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捂住手臂上被割破血的刀痕，血还是止不住地从指间淌，鲜艳滴，却冷冽彻骨。

在黎穷雁转辗到后舱沐浴之际，九驸晨与伊薇独坐前舱，相对无言。

伊薇忐忑于晨异样的表情总着说还休的踌躇，除了本因九公主而积聚的心灰意冷之外，还有一层疏离的陌生，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伊薇良久，直到伊薇再也沉不住气正问，晨先行坦白了原委：“风肖城的事情，是我查到的。”

是夜，黎穷雁便带着伊薇和九驸，同九毒门主要了一艘船，披星月地驶了九毒岛港湾，连夜往东海之滨返回。

苦笑戛然而止，黎穷雁回眸，凝望伊薇，满目苍凉。

伊薇心下一，原来左龙渊至今耿耿于怀自己对于“风肖城”三个字的异样情愫，若不知其中不共天的缘由，自是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有如临大敌的忌惮和激动，却偏偏不肯坦白相问，只习惯地利用手下人脉权掌控，竟瞒着自己暗地里派了晨打探虚实。

伊薇一震，不敢说话，只静静聆听。

黎穷雁的惨笑自嘲，在伊薇听来，却是另一番揪心的刺痛，默然半晌，只缓缓吐了一个字：“我。”

“不杀他不表示我放过他，有些人有些事得太过分，总要付血的代价。”沧叶寒决绝冷言利落一抛，便携刀而去，潇洒不留痕迹。

黎穷雁却继续失常疯笑，笑到最后便成了哑声的自嘲：“本来是我要取他命，到来挥刀的却成了他，本来他一刀索我命，却碍于你我的血咒而生生收敛了仇愤，薇薇你说…这一场尚未开始就匆匆收场的对战，究竟是谁输得一败涂地？”

半晌，张开手臂拥她怀，琥珀眸淌自怜亦他怜的悲戚伤痕…

而这边光荣受到沧狼刀留痕而“付血的代价”的黎穷雁，却兀自笑得癫狂，笑得惊慌失措的伊薇一时间愈心如麻，又是捂着他的伤又是摸他的额，急急追问：“你没事吧？被人伤了竟然还笑得来？”

“…这也算是王爷与我之间的秘密协议，所以后来我与六嫂你当街撞上风肖城，我是亲目睹了你的反应，却也只有详装不解，因那时候我也未曾探查仔细。而我知全真相，其实就在几天前：躲避王爷追捕的日里，我辗转云都城内城外，再度遇上风肖城，于是小心跟踪，竟现他在寻找聚宝盆…”！

“据说很早以前，王爷有次偶然在你梦里听到‘风肖城’三个字，便派了云无痕去查他的底细，本意只是计较你梦里胡叫喊他人名字，而云无痕也确实查探到了不少事实，包括风肖城没落的家底，纨绔的年少，还有偶然被南荣国容柠公主看中，直到征用军师，但这一切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不能说明你在见到风肖城的时候，为何会有不该有的激动反应，所以后来南疆一战回来，王爷便暗中托我继续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