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问，目光依旧盯了前丽如梦幻般的大海。

“的确有奇效。”齐云灏笑回握她，掌心的温绵绵而至“只让他们主仆碰面，却不给机会细谈，这招虚虚实实教人如何分辨？那些知府们只当我们证据在握，哪会知这其实只是你的虚晃一枪…哈哈，霁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什么？”她有些微愣。

“冷吗，霁儿？”齐云灏夹了手臂，让怀中的人儿更加贴近他温的膛。

他不语，一把将她抱起。海风低唱，将他的袍袖扬起，犹如航的风帆。

“别闹了…”她咧开嘴。

“还有一个好消息，”面前的他依旧满脸兴奋，对她的吞吞吐吐丝毫不意为意“朝凤楼的玉翎雀已全运抵涪县，据说果然神勇，灭蝗无数。”

“不论你随我去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我知你不喜…”

“是的。”齐云灏望着她静静地笑，伸手将她从背上抱了下来“走吧，走近去看看。”

一齐拱手施礼。

“谢？”她一愣“谢我什么？”

边的嬉笑渐渐地退却，梅雪霁诧异地抬起，却发现伫立在不远的钟启和耿飚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跪下来。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不由得膝弯一抖，从礁石上落。齐云灏抢前一步，伸手臂将她搂在怀中。

她两脚悬空坐在礁石上，面对他忽然郑重起来的神，禁不住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对不起，”齐云灏俯下轻吻着她的鬓发，眉梢底又漾起了微笑“我不是吓你，而是真心地谢你…知吗，霁儿，今日一大早，那十位知府竟然不约而同地来我这里呈递请罪表，痛陈自己瞒税欺君之过，并竞相开库献银，恳请朝廷宽宥…”

三匹骏如同三闪电，在夜中相随飞奔。初秋的夜晚天气薄凉，郊的小径上草苍茫。周遭寂寂，唯有清脆的蹄声伴着微尘一路飞扬。

蹄渐渐放慢，绕过遮目的一片树林，前豁然开朗。月光下，一望无际的大海幽幽地泛着绿的光，波涛起伏，一遍又一遍地涌起又退下，带着依恋和柔情轻轻拍打着银白的沙滩。声阵阵，低缓而从容，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停下脚步，静心聆听它的旋律。

“云灏，”梅雪霁扬起，里蒙上了一层轻雾“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没关系，”她微笑着打断他，将手罩在他握缰的大手上“只要有你，随是天堂。”

“不冷。”梅雪霁心中意翻涌，侧过来对他报以微笑。

“到底怎么啦？”望着他微眯的双目，她如坠五里雾中。

齐云灏依旧沉默，抱着她一步步走向海岸边黝黑的礁石。选了一光平坦的地方，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

梅雪霁望着他微蹙了眉：“你吓着我了。”

“嗯，这个嘛…”梅雪霁轻咬下沉着…该怎么解释呢？古人还没有意识到财务大人的重要，在他们中，账房充其量不过是能写会算的仆。其实在州府之中，掌握财政状况的，除了知府本人便是他了。趁着知府们还没反应过来，逮住账房便是逮住了先机…

“为了奖励…不，为了谢你。”他回眸凝视她。

齐云灏神情肃穆地一抖袍袖，整了整被风的发，向着梅雪霁地揖拜下去：“霁儿，为了天启的江山和百姓，请受我一礼。”

冷不丁，耳边飘过他的一声低叹：“对不起…”

“到了。”齐云灏轻吐了一气。

梅雪霁被他牵着向大海走去，脚下细砂柔，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雾里。

“霁儿…”他又惊又喜地抬起，眸中光辉转，与天幕上的群星汇成一。

蓦地，面而来的晚风变得温而，空气中微带了些咸腥的味，耳边一阵阵涛声传送，似远还近，让人听了依稀有梦境的迷茫。

“是吗？”梅雪霁喜望外，一把攥住了他的手“呵呵，我不过是吓吓他们，谁知真的收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