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灏心一沉，渐渐地收了边的笑，伸手拂开遮目的藤萝，径自跨廊榭，信步向西而行。齐天驰默默地跟随在他的后。

齐天驰淡淡地回望他，底闪过一丝讥嘲：“臣能到的只有这个。臣已奉旨为天启娶了她，却无法为了天启而与她夫妻恩。”

“腰牌还给你，今后你依然可以自由朕的后。”

“陛下的意思是…他在装病躲着您？”

“随他。”齐云灏轻哼一声掉过去：“既然病了，不妨就让他多修养一段日吧。趁着这个机会，中书省中他的那些手下也该挪挪窝了。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正好派几个去东南督建海塘，剩下的都送去涪县赈灾灭蝗吧。”

齐天驰的呼霎时了节拍，脚步晃了一晃，立即站住了：“臣…不敢怠慢公主殿下。”

“陛下何必相问？答案在陛下这里…”

齐天驰睛一亮，角不由渐渐勾起：“好主意！陛下可以同时从各州府县衙选政绩官声优良的官员京充实中书省，想必定能一举改革旧风。”

“哈哈哈…”齐云灏朗笑着不住，伸手来拍了拍齐天驰的肩：“不愧是自小和朕一同长大的十八叔，和朕心意相通！”

齐云灏眸光一闪，脸上的笑意更了：“不愧是秦相。”

一片浅黄的银杏树叶离开枝，飞旋着缓缓落下，停在了齐天驰的肩。

“记得朕八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几乎命不保。是你日日坐在朕的床边陪伴照料。朕痊愈下床的那天，咱们也是信步走到这里。当时你对朕说，不将来怎样，你我永远是挚友，一生相扶相助、不离不弃…不知你可记得？”

齐天驰垂下帘，边挂上了一弯浅笑：“臣记得。”

毕竟是秋了，太池边远远近近的树木都染上了浅不一的金黄，信目望去如同一幅彩锦，一半铺在岸上，一半浸中。湖间翻飞着雪白的苍鹭，不时用翅尖了面，泛开半湖的涟漪。

“哦…”齐云灏低思忖着，边忽然浮上了一丝冷笑“秦相失了孙，想必痛不生吧？难怪自朕回以来，一直见他称病不朝。”

齐天驰侧过，将目光投向烟波浩淼的太池。清风拂起他湛蓝的袍角，将他边的一抹微笑衬托得益发苍白。许久，方才有一声轻叹逸他的臆。

齐天驰不语，安静地望向他，目光中恍惚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

齐云灏盯了他，密的长眉锁，气中带着几分困惑：“凤凰公主容颜倾城、温婉知礼，十八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既娶了她，却又为何不试着接受她？”

齐天驰一愣，抬看见齐云灏挂在嘴角的一丝讥嘲，心中不由一动，霎时明白了几分。

齐天驰：“那日在相府见到他，倒真的虚弱憔悴、步履蹒跚，看上去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齐天驰闻言一怔，缓缓地抬起，却见齐云灏从腰间掏一块黄澄澄的金牌来，到他的手中。

秋风拂过，落叶成阵，厚厚的枯叶在脚下发“嚓嚓”的脆响。齐云灏放慢脚步，听得齐天驰渐渐走近，笑回过来。

齐天驰望着他清朗的笑容及眸中闪烁的一柔光，心不由自主地一坠，赶忙用淡淡的微笑及时盖住了底的黯然：“谢陛下。”

“十八叔正值燕尔新婚，与澄王妃…想必琴瑟和谐吧？”

齐云灏笑摆了摆手：“收下吧，从前是朕狭隘了，如今…呵呵，早已心随境迁。”

“怠慢？”齐云灏吃惊地重复他的话“为何这么说？”

齐天驰呆望着掌中沉甸甸的金牌，却并没有屈指握住：“臣…”

齐云灏停下脚步，伸手从他肩上取下了这张扇形的落叶，捻在指间把玩着。

“哈哈，十八叔总是这般拘礼。”齐云灏好心情地低叹一声，又与齐天驰并肩前行。

想，禁不住摇了摇：“几年前臣曾见过那秦洛泉一面，对他的长相多少还有些印象。那日见了棺中的尸，虽觉面目浮不堪，眉目间倒还有几分相像。”

齐云灏了，继续说：“自朕登基以来，十八叔一直信守诺言，忠心辅佐朕，是朕边不可或缺的臂膀。反倒是朕，有些绝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