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瞬间拂过一层尴尬：“这个…你知，母后极看她的戏，曾经动过迎她的念…”

“哼哼，必是要她亲佩的东西才灵验…”她喃喃自语着，盯住荷包的双目腾起了冰冷的火焰。

“是。”苏琭从怀中摸火镰，颤抖着打了好几次，才将灯笼中的蜡烛再度燃。

她笑容一滞，随即咬着下摇了摇：“上次的事是个意外，我还不曾放弃…再说，这一回也许能成呢？”

风动树梢，惊扰了一对碧的鸟儿，双双拍打着翅膀冲天而去，云霄间回着它们清脆婉转的啼鸣。

“嗯，”他沉着微微摇“算了，你还是别打冯小的主意了。”

煞他难得一的羞恼模样，她偏过继续不依不饶地捣：“那你知后是不是低沉失落，自尊心受损？…嘻嘻，我们英俊睿智的皇帝陛下可能自打降生以来还没有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吧…”

“谁？”

惜惜是谁？莫不是冯尚书的千金，那个演玉娘的？”

她愣怔良久，方“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哈哈，我明白啦，必是你对她有心，拜托太后向她示意，不料却被她婉言推拒，使你老大下不了台吧？”

满脸的嬉笑仿佛黄昏的落日般渐渐退去，她心如鼓，迷失在他情如许的凝望之中。

“她没同我说过啊…”她蹙眉，慢慢地抬起来“你怎么知？”

“贱婢，要你咒我？哼，就是真的遭天谴，我也要那个人死在我的前面！”

澄亲王府。

一火光跃，照见了屋中的景。正中的锦帷香案前，供着一尊碾玉的观音像，香炉中着三株檀香，淡淡的清烟袅渺，将周围的一切衬托得似梦似幻。

“好，永不分离。”她抬凝望他，笑将自己的手放他宽厚的掌心。

黄昏时分，忽然下起了一场微雨，雨声沥沥，连绵不绝。到了夜间，雨势渐疾，天边雷声，间或有一闪电，劈开了层云如墨的天幕。

“啊…”苏琭发一阵惊呼，忙不迭地扔下灯笼飞上前掩住了门。

“咣当…”一声，狂风开了家庙的门，将苏琭手中的云纱灯笼一下熄灭。

“正是，”她，珠忽地一转“听说她十九了，还没有许人家…”

“公主，公主，别了…巫咒之术会遭天谴的！”

似的柔情仿佛涟漪般地漾在她的心，她把脸轻贴在他的膛，受着他内心的如火的炙和激。

齐云灏搂了心的女，低将蝶翼般的吻轻轻印在她的眉间。

凤凰跪在羽缎蒲团上，在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只暗红铜盆，盆中满满地堆着淡黄的纸片，纸上凌的符咒仿佛鲜血一般的殷红。

苏琭惊魂未定，再次受到了惊吓，不由哭着“扑通”跪倒。

“为什么？”她瞪大睛。

“难…她没告诉过你她立誓不嫁？”

“有。”他打断她。

“叫什么？”屋内传来凤凰冷冷的声音“还不快将蜡烛上？”

执之手，与偕老。

他一愣，随即大笑着用手住了她的粉颊：“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上次碰了还不够？”

“轰隆隆…”天边又是一闪电劈来，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

他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幽似海：“这辈伤过我的心、让我低沉失落、方寸大的，只有你一个…”

“你看，把惜惜许给钟启可好？他稳重些…要不，许给耿飚？哼，这小狂傲得很，让聪明的惜惜去收拾他…”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

他不语，安静地看着她被兴奋渐渐亮的双眸。

“答应我霁儿，一生相伴，永不分离…”

凤凰淡笑着，从怀中掏一只绣着梅的荷包来，细细打量半晌，忽地随手扔了铜盆。

“没有…”他脸微红，抓住她的小手一阵咬牙切齿“我何曾对她动过心思？原本就是母后自作主张偷偷张罗，待我得知早已是事后了。”

从今后，这双相握的手想必再也不会松开了吧？

凤凰骤然回首“啪”地一下狠狠了她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