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我对这个地方其实没有什么指望，能一个人安生过日就是上天还开看了我…我当初遇上你时，只想慢慢陪着你，帮着你，等到孝期满了，我再寻个法离开，也算是我报了你母亲的救命之恩…”

陈演正被胭脂月饼噎住，连喝了几，方笑：“你大可放心，我在外的规矩，瞧不清前的女人是谁了，就再不敢喝，开始装醉…”

陈演看着屋里没人，低声笑：“你可早些回，别被莲香她们拉着叉麻雀牌叉到天亮，回来嚷着腰背酸，我们都有多久没有亲近了…”

“我原打算寻些银钱，买几亩地，一个人关门闭过日…真没想到我们能结为夫妻，还能一起过了五年的日。很长了…老天已算是厚待我了。五年，我也该醒了…”

“我没有，”陈演撂下茶盏，笑“我平常只叫苏姑娘的…”

转中秋节至，陈演一大早起，穿了一衣暗红湖绸制成的新长袍，吃着齐粟娘新的胭脂月饼，喝着粳米粥儿，笑：“好在连府里请你去游瘦西湖赏中秋月，你不会一个人呆在家里，否则我可不敢应了那些名士的中秋诗宴。”

“…小崔哥说孤女过日艰难。不过你尽放心，这回还有比儿、枝儿陪着我一起。”

无比谢投票的朋友，这一天都如在梦中，泪满面，多谢一路支持，之后当然还请多多关照。

妆台上的烛光照不到床上，齐粟娘却自然地寻到了陈演的胳膊，他的左臂向外伸直，右臂绕过前放在左内侧。左臂是用来抱着她的肩膀，右臂是用来抱着她的腰。五年的夫妻恩，情意重，因着一个“非是普通女”“不光为钱”、“几分真心”的私ji，一扫而空。

私章、指印为证。”

轻轻放下帐幔，她持着烛台走内室，来到陈演的书房，研墨持笔，随意翻开陈演亲笔所写的文书，借着昏暗的火光，模仿他的笔迹，匆匆写就：

齐粟娘微微一笑，转对比儿：“把爷的那件月白缣丝斗篷寻来，让小连带上，湖上风大，免得半夜回来了风。”

还是那句话，180加更，绝不言。

“陈大哥，这五年，你没有错待我半。你是个好人，我一儿也不怪你。怪只怪我不该来这个地方。或是…或是我为你生了一儿半女。我也许…也许也会闹一场罢…”

“你说，我是现在的我好，还是比儿好？若是我当年不逃，就不会被你母亲救下，也不会拜了义父义母，这样，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有哥哥。或者…我若是不逃，这个长大后有了些姿，会不会被卖扬州城的私窠，成了爷们争脸面的玩意儿…到底如何…又有谁知呢…”

“立休书人陈演，寄籍扬州府邮人。

齐粟娘微带怅然的声音在房间里静静回响。

比儿应了一声，陈演叫住她, “把的那件沉香绸披风也寻来，和她的衣裳正，门时带上罢。”比儿低低应了，转去了。

“五年一觉扬州梦…”齐粟娘轻轻笑着，坐在床边，抚着陈演熟睡的脸“陈大哥，当初我被人牙带到南边来，原就是要卖到扬州城的盐商宅里丫的呢…”

“你…我愿你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齐粟娘轻轻墨，从怀中取陈演的私章盖好。取了印泥、休书，持着烛台，走书房，回到内室。

她暗叹了气，转看向儿和桂儿，：“吩咐下的人准备画舫和拜月的祭品，下贴给夫人，请她中秋游湖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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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烛泪将，天将明，她将陈演的右手拇指上印泥，低再看了陈演一，便拉着他的手，在休书上重重下了指印…

“那一年大，我在江宁城若是和比儿一样卖了，说不定也会被卖到扬州城…”

府衙后宅早已掌灯，齐粟娘让理儿、枝儿撤下烧猪的残菜，自己扶着喝醉的陈演回房睡觉，麻利的替陈演洗脸洗脚，脱了衣裳，盖好被。

齐粟娘顿了一顿，若有若无瞧了他一，又回了，只瞧自己手指，淡淡笑：“想来你前的女人也是不少…”

齐粟娘啐了他一，似笑非笑：“那些士名家喝酒，免不了要叫几个儿唱曲，你也少喝些罢，多少也要认得是她，不是我…”

抹一把泪血，埋码字去了。

…一路吐血将150加更送上。

依父母之命凭媒聘定齐氏为妻，岂期过门后时近五年该妇仍不得生养，正合七无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无有异言，休书是实。

康熙四十六年八月十三